第二十章 刘备怒笞督邮

虹小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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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督邮洋洋得意的卖弄着他的官威时,一个官差踱着小碎步跑过来,在督邮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督邮脸色顿时大变,严厉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公子真的出了此事?”

    此官差:“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小人哪敢诳您?”

    督邮:“带路!”说完急匆匆的跟着官差走了。

    县太爷怜悯的看着刘备,拍拍他的肩膀,说:“小伙子,人生之路就是如此跌宕起伏,辗转曲折,莫要丧失斗志,灰心丧气,男子汉大丈夫要振作些。”

    刘备的眼睛早就湿润了,听到这里,他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下了,呢喃着说:“老爷子,我刘备不是为了自己丢官流泪,而是为了跟随我的这帮兄弟们,他们一路跟着我,有的连命都丢掉了,我刘备如今却无以为报,我、我…我委实觉得对他们十分有愧。”

    县太爷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刘备哭得更加厉害了,好像要把受到的所有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大夫来了,客栈里的人忙忙碌碌,张如恐怖的吼叫声渐渐止住。

    胡氏害怕的打着哆嗦,哭哭啼啼的问我:“小希,我该怎么办?这如何是好?”

    我虽然也觉得有些慌乱不安,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镇定,想到这里,我尽量用平和的语调对胡氏说:“胡嫂,不要害怕,将事情慢慢的讲给我听。”

    胡氏仍在哆嗦着,眼神乱闪,但仍强作镇定的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听到此人的来头不小,竟是那祸国殃民的十常侍之首张让的儿子时,我心里立即产生了跑的念头。

    想到这里,我小声对胡氏说:“胡姐,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离开这里。”

    胡氏还是哆哆嗦嗦的样子,但是她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说:“小希,你扶着我走,我的腿软,没有力气。”

    我扶着胡氏,趁着没人注意,小心翼翼的下了楼,眼看就要走出大门时,与那该死的督邮碰了个正面。

    督邮一看是胡氏,立即下令:“来人,快快将这恶妇押入大牢,择日审案。”

    督邮身后的七八个官差立即扑过来抓人。

    糟糕,一旦胡氏被他们捉住,她的性命势必堪忧。不知哪来的胆量,我挡在胡氏身前,大声喝道:“慢!”

    这些人没想到会有人拦截,都不动了。

    督邮眯着眼睛看看我,轻蔑地问:“好大的胆子,你是何人?”

    坦白的说,此时此刻,我的脑袋很乱,用尽所有的脑细胞,搜索着可以敷衍督邮的词汇,终于灵机一动,有了,我毕恭毕敬地说:“大人,是这样的,刚才老板来我们衙门报案,我是负责此案的衙役,这名妇人理应由我压入牢里。”

    督邮他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督邮挥挥手:“即是如此,就由你来押送吧!”然后就绕过我们,上楼去了。

    我连连应许:“是是是,那么小人告退了。”

    我急忙搀扶着胡氏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督邮突然转了个身,好奇又怀疑地问了我一句:“你们县什么时候有了你这么个女衙役?”

    我不得不回头,极其谄媚的微笑着回答:“小女子前不久刚刚上任。”

    店小二:“这女娃子是我们县最有名的衙役了,大人。”

    督邮的疑心撂下了,不耐烦地甩甩手:“知道了知道了,都该干嘛干嘛去吧!”

    趁着没被人发现我是小刘集团的成员,和胡氏离开了客栈。

    蹴鞠大赛结束了,由于刘备没参加接下来的比赛,我们队员伤员太多,人数不够,所以被淘汰出局。

    我们这群伤兵回到了住所,此时我和胡氏正在收拾细软,率直的张飞开口问到:“嫂子!你平安回来了,好好,这就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何在收拾东西?”

    一听这话受到委屈的胡氏欶欶的流下眼泪,不语,只是流泪。在这个要求女子三从四德的时代,被奸人所掳实乃巨大的耻辱。

    关羽关切的问:“娘子,你怎么了?昨夜你被谁掳去了?发生什么事了。”说完后头又转向我,问:“小希,娘子究竟是被何人掳走?还有你们怎么了?为何如此惊慌?”

    我尽力用平实的语言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刘备:“原来是十常侍张让之子贪恋弟妹的美色,惹出祸端,现在此人被弟妹刺瞎眼睛,定不会善罢甘休,大家快收拾细软衣物,明日凌晨开启城门之时,趁着暮色逃赴代州,去投奔我那亲叔叔刘恢。”

    关羽:“娘子莫怕,事既已如此,我们听大哥安排就是。”

    张飞:“嫂嫂真乃巾帼英雄,弱女子竟能刺瞎那奸贼之子,令人畅快,哈哈……”

    这时,治疗平吉的大夫来了,此人是一老叟,年约半百,慈眉善目,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质,身着普通百姓的衣物。

    未等人问,老叟自报姓名,拱手曰:“老夫姓华名佗,字元化,今日前来有要事相商。”

    刘备:“原来是名医华老前辈,久仰久仰,请上座喝茶。”

    一番寒暄后,华佗坐下,啜了一口茶,说道:“今日之事老叟也得知了……”

    张飞一听这话冲上来就要杀掉华佗,刘备急忙阻止他,喝他退下。

    华佗丝毫不畏惧,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接着说道:“老叟知道你们是一群义士,不喜拐外抹角。其实老叟今日前来,只是想跟你们借一人。”

    大伙:“借一人?”

    刘备:“不知您说的是谁?”

    华佗淡淡的吐出俩个字:“平吉。”

    张飞率先不同意,打断华佗的话:“不行不行。”

    刘备瞪他一眼,张飞自觉退下。刘备微笑着问:“请但说无妨。”

    华佗:“当今朝廷暴虐,百姓疾苦,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真乃“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老夫仗得这手医术,能为民间解除疾苦,尽得自己一份绵力,已有半载。实不相瞒,身上的这手医术是老夫半辈子积攒下来的财富,老夫想让它后继有人,在老夫百年之后,仍有人去为民间解除疾苦,故老夫收授徒弟众多。今日与平吉相遇,甚得我心,亦觉有缘,故想收他为徒,还望你们成全。”

    刘备:“医者父母心,平吉有此缘分,实属难得,备岂有不答应之理。只是,这事理应由平吉做主,备岂能…”

    华佗抬起手:“平吉说一切听主公吩咐。”

    刘备:“即是如此,请转告平吉,让他安心养伤,等学成归来,备必有重用。”

    华佗见刘备答应了,即刻要走。

    三国时代的外科专家华佗,神医,没留传下来的《青囊经》……知道他日后必被曹操所杀,我不禁有些同情他。

    华佗出门时不经意间看了我一眼,他有些惊讶,停下,仔细的看了看我的脸,皱着眉头对我说:“姑娘可否让老夫把把脉?”

    我顺从地伸出手臂,约莫有一分多钟,华佗又看了看我的舌苔,他用非常谨慎的语调对我说:“姑娘,请借一步说话。”

    我们来到门外,华佗严肃的看着我说:“姑娘,你可认识张角?”

    我的心“咯噔”一下“莫非他知道那本天书的事?”

    我极力平静地回答他:“不知老先生为何有此问?”

    华佗:“实不相瞒,老夫诊遍天下,医病不医人,曾经为张角诊治过疾患,发现了件怪事。”

    我本身对张角和他的天书十分好奇,所以急忙问:“怪事?什么怪事?”

    华佗:“张角的脉象十分奇异,与常人完全不同。”

    我有些失望:“小女不才,请老先生说明。”

    华佗:“平常人健康时脉象是平脉,有胃、有神、有根。老夫为张角把脉时发现他没有脉象,问他时他说是修炼所致。如今姑娘也与张角一样没有脉象。”

    我:“我也——没有脉象?”

    华佗:“正是如此,所以老夫才问姑娘是否与张角有所渊源。”

    我听得心里直发毛,看着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长者,突然有了一吐为快的念想,我拱手请求,道:“华老先生,小女子有一事不明,望老先生告知。”

    华佗:“莫非那本天书在你手里?”

    我摇摇头,从大袖子里拿出那本拓本,说:“原本不知在哪,只有拓本,请老先生过目。”

    华佗并不接过来,他只是摆摆手,说:“我是医者而非道者,道家语云‘天机不可泄露’,姑娘既得此拓本,想必是与它有缘,请勿要再拿出示与他人,以免遭到祸端。”

    我:“老先生有所不知,这书里的内容庞杂,并且包含了上古医术,既然老先生不想看书中内容,但这奇难的医术部分小女实在不明,就交与老先生研究,请老先生勿要推辞。”说完,我撕下医术部分,不容分说交到华佗手里。

    不出我的所料,华佗果然是医痴,他立即接过来翻看,眼神渐渐明亮。

    半晌过去,华佗合上书,哈哈大笑:“好,好,好书。”他兴高采烈的对我说:“我还以为这是一本记载邪术的书,没想到它还有医学的内容。我粗略看了一下,有许多技术上的难点这书里都阐明了,老夫活了半载也没想通的医术医理如今都理通顺了。小姑娘,老夫要报答你,今天将老夫的《青囊书》相赠,老夫料定你也不懂医术,这样吧!今天老夫就破个例,收你为老夫的唯一女弟子,你和平吉跟我一块儿回去,这样可好?”

    我:“小女子求之不得,只是得与哥哥们商量商量。”

    华佗:“你且回去商量,老夫在门外等你。”

    我回去时大家已收拾妥当。

    刘备问我:“华老先生走了?”

    我:“没有。”

    刘备:“哦?”

    我将事情跟刘备说了一遍,当然隐瞒了天书部分。

    胡氏:“小希,不要走,嫂子怕你这一走就不回来了。”

    张飞:“是呀是呀!现今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姑娘家怎能跟那老叟四处游历。”

    关羽:“小希,你可要考虑清楚。”

    我点点头。

    刘备:“好吧!既然小希去意已决,我们不要令她为难。但是小希,你得和我们一块出城,哥哥至少得护送你安全出城。”

    我没有异议。一切决定妥当。

    因为拗不过刘备,华佗只好答应和刘备一块出城。

    凌晨,夜色没有完全褪去,月亮还高悬在上空,给人一种平静舒心之感。街道上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不知名的虫在叫着。在夜幕的掩护下,我们一行人分批次奔向城门。

    到了城门口,守城将兵刚起,正在匆匆忙忙整理着城门。城门还没有开,当下之计,我们只好在一家茶楼稍作休息。

    不知等了多久,城门终于“吱呀”的一声开了。

    刘备冲大家使了个眼色,大家心领神会,拿好身上的家伙,大步流星快步走向城门。

    守城官兵看见这么大早有农民出城,很是好奇,其中一个随口问道:“这么大早出城去干嘛呀?”

    关羽:“去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去晚了就赶不上了,官爷。”

    这人:“你们今天可好了,有酒肉伺候,官爷我干的这差事,到现在早饭还没吃。”说完摸摸自己的手。

    关羽递给他:“谁说不是呢!都不容易啊!”

    这人:“你、你、还有你,可以出去了。下一个。”……

    安排在前面的伤员都安全出城了,我们的心里都松了口气。

    这时天已亮了,街上的人也渐渐多了。

    忽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到城门这儿,只听得有人大喊:“督邮大人在此,命尔等速速将城门关闭。”

    眼看就要出城门而去了,张飞按耐不住的性子,拿起武器就要动手,被刘备按下了。

    关羽等人在城门外,刘备等人在城门里,门要是被关上,我们就会被一刀切半,那样就危险了。

    见此情景,刘备没有丝毫慌乱,他只是压低了斗笠檐,暗暗说道:“大家准备战斗。”

    督邮一干人等来到城门口,只见督邮下马,亲手拿着一张皇榜,对围观上来的人群大声喊道:“安喜县的百姓听着,为察看安喜县百姓的愁苦,钦差大人,就是我们的常侍张让之子张如大人微服私访,查出安喜县县尉刘备贪赃枉法,滥用职权,经我方查明,刘备原是草莽匪类,因遇皇恩浩荡,招安围剿叛军黄巾军,立有战功,故谋得县尉一职。哪知刘备等人不珍惜重新做人的机会,在安喜县做出众多伤天害理之事,因怕事情败露逃走,现今不知所踪。望安喜县的百姓周知,一旦发现此贼人,立即报知官府,官府重重有赏。”

    刘备才来安喜县几个月?工作还未完全适应,哪有时间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一听便是督邮信口雌黄,安喜县的百姓可没那么傻。人群中立即传来声音:“刘县尉才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呢!”

    “大人你说错人了吧?”

    “刘县尉来到我们县后县里治安可好了,连附近山匪也不敢造次了。”

    “就是就是,刘县尉怎么会是个坏人呢?他秉公办理了几桩案件,收拾了地痞恶霸。”

    “你们朝廷怎么能诬陷好人呢?”

    “常侍是太监吧?太监怎么会有儿子呢?”人群哄哄大笑……

    督邮听到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无理辩驳。

    刘备早已泪眼滂沱,之前很是委屈的他被百姓感动了,释然了,心里顿生感慨:“知我者百姓也。”一时冲动之下,刘备揭开斗笠,站到城门前的一张桌子上,大声对百姓说:“安喜县的百姓们?我刘备在此,休听督邮胡说。事情的经过分明是那常侍张让之子张如贪恋我弟妹美色,强行将她掳去,欲让我弟妹签下休书与她夫家生离,嫁作人妾,我弟妹宁死不从,拼死逃出魔爪。督邮为了讨好张如,私自撤下我的官职,还设下皇榜,将我作为逃犯,可怜我刘备一生光明磊落,忠心恢复汉室,为国尽心尽力,竟落得如此下场。”

    百姓听闻此言,纷纷正色道:“诬陷好人,督邮有罪……”

    “还刘县尉一个公道。”

    “刘县尉是无辜的。”……

    督邮早已气的七窍生烟,他怒吼:“好你个刘备,仗有三寸不烂之舌妖言惑众。张如张大人何等尊贵人物,岂会觊觎平民之妻?来人啊,将案犯刘备抓拿归案。”

    百姓纷纷阻拦,官兵一时无法下手,僵在那里。

    督邮见众人无动于衷,肺都要气炸了,他从门人那里夺下鞭子,不由分说,暴露出凶残的本性,抽向百姓,一时间百姓四下逃窜,恶毒的督邮逢人便抽,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时间城门口炸开了锅,血迹遍地,漫天哀嚎,官兵百姓纷纷乱窜躲避督邮。

    刘备不知何时出现在督邮面前,督邮一见是他,扬鞭便抽,刘备冷不防额头上挨了一下,一条血痕立即冒上额头,督邮举鞭再来,刘备紧紧地抓住了那长满倒刺的铜鞭,一时间鲜血直流。

    督邮的气顺了,洋洋得意地向刘备挑衅:“案犯刘备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刘备没有跟他口舌之争,只是一个大力将鞭子收回手中,督邮有些害怕了,颤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刘备缕缕鞭子,回敬道:“你仅仅是一名小小的督邮,竟敢随意鞭笞百姓,好生猖狂。今天我汉室后人刘备就要替皇上替朝廷惩戒你,一!”

    “诶呦!”督邮惨叫了一声,左肩处的皮肉开裂了,他痛苦的捂住伤口。

    刘备:“这第一鞭,鞭打你这阿谀逢迎公私不分的狗官,你拿朝廷俸禄却不为朝廷办事而为常侍之子劳心,是为不忠。二!”

    又听到一声惨叫,督邮右肩处的皮肉开裂了,他的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刘备:“这第二鞭,鞭打你这任意欺辱属下恶毒狠辣的狗官,你身为长官却不能以身作则还为一己私欲瞒上欺下,是为不义。三!”

    连抽三鞭,督邮疼的立即满地打滚,连连惨叫。

    刘备:“这第三鞭,鞭打你这不理百姓死活任意践踏人命的狗官,你身为父母官却不爱民若子还任意残害供养你的百姓,是为不孝。今天我刘备就打你个不忠不义不孝之人,接鞭!”说罢,又接连打了几鞭。

    督邮的双肩已被打得血肉模糊,皮开肉烂,他这鞭子可是长满倒刺的铜鞭,打下去倒没什么,收回来时拽得一层皮,以前死在这鞭下的亡魂可不少。督邮做鬼也没想到他有挨这鞭子的那天,还于前些日子差人重新把倒刺整修了一遍,怎一个惨字了得。

    督邮上气不接下气:“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求……刘大人……放过、放过小的,小的、小的知错了,知错了。”

    刘备见督邮一副悔改的样子,顿生怜悯之心,收回鞭子,厉声喝道:“今日饶你不死,你好自为之!来日再犯,定惩不饶。”说罢,扔下鞭子,不再理会督邮,而是对百姓拱手说道:“安喜县的百姓们,神医华佗在此,伤者快来诊治。”

    百姓不再嘈杂,而是有秩序地排好队,华佗早已准备好。

    这一医就医了大半天,百姓纷纷散去,回家养伤。

    督邮半死不活地被人抬着来到华佗面前,没有气力地看着华佗,华佗知道他的意思,说:“不必言语,老夫向来医病不医人,你们烧些开水来,把他放在这里,他的伤口必须缝合,快!”刘备任由华佗诊治督邮,毫无阻拦之意。

    华佗一忙就忙到天黑,他送走督邮后,对刘备说:“给我看看你的伤口,你伤得也不轻。”

    待华佗处理完刘备的伤口,我们一行人没有任何阻拦的出了城。

    出城后,我们快马加鞭的跑了有一段距离,但考虑到伤员的伤口开裂问题,就慢了下来。

    华佗见我们有不少的伤员,无法放心离开,决定先随我们去代州,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