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上梁与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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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琏饶有兴致地想起了撕扇子搏千金一笑的话,便望向跟着赖嬷嬷的两个小丫头。♀重生之闺杀

    “二爷喜欢这两个小玩意?”赖大家的机灵地将相貌最好的一个推出来。

    贾琏望过去,见是个杏脸桃腮、冰雪可爱的小丫头,微微挑眉,望见他奶爹赵三匆匆过来,立时将勇补孔雀裘的晴雯给忘了,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二爷,成了,就等着二爷过去看呢。”赵三瞥了赖嬷嬷一眼,憨厚地笑了。

    贾琏拿着吴新登送来的名册,在手心里重重地一拍,这才开口道:“老太太说,赖大、吴新登两个贼子胆大包天,竟敢卷了府里几十万的银子出逃。如今府里已经被他们拿得空了,必要从他们两家拿了东西来抵押才好。”

    那册子啪地响了一声,吓得赖嬷嬷、赖大家的脸色大变、两膝发软,几乎跪在地上。

    “母亲,母亲。”

    赖嬷嬷翻着白眼身子向后仰去,赖大家的赶紧拦腰抱住赖嬷嬷,心里不信素来对他们家亲厚的贾母会说出这话,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赖嬷嬷挣扎着醒来,哆嗦着道:“琏二爷,老太太当真那么说?”

    “送她们去老太太那边,瞧瞧老太太如何说。”贾琏见林之孝等人也不信,就叫林之孝家的、单大良家的领着赖嬷嬷、赖大家的去问贾母。

    林之孝家的、单大良家的领着赖嬷嬷、赖大家的去了贾母院前,只见那道雕刻着子孙万代、流云百蝠的朱红大门紧紧地闭着,敲了敲门,门内一个媳妇就道:“老太太乏了,谁也不见,回去吧。”

    赖嬷嬷、赖大家的立时老泪纵横,拉着林之孝家的、单大良家的就要请她们两家为他们家求情,口口声声道:“你们是知道的,赖大出门是老太太指派的。”

    林之孝家的、单大良家的素日里见赖家上下威风八面,此时终于轮到她们跪下求她们,心里颇有些幸灾乐祸,依旧客套地搀扶着她们回到前院贾琏书房院子外,将贾母不见人的话说了一通。

    果然,剩下的人无不幸灾乐祸,未免赖大家、吴新登家的人逃了,戴良、单大良、张材、余信几个,又自告奋勇地想去抓人——这等差事,其中可藏掖之处多了,谁肯落于人后?

    贾琏笑道:“先不急,你们都随着我先去赖大家吧。”说着,领着头向赖大家去。(院长驾到)

    张材、余信自作主张地捆住了赖嬷嬷、赖大家的,记起贾琏方才似乎对这两个小丫头很感兴趣,就又将那两个吓得啼哭的小丫鬟推到贾琏面前,齐齐道:“二爷要用功读书,这两个小的就留在内书房里伺候着。”

    贾琏道:“我那内书房只留小幺儿就够了,这两个,瞧着可怜得很,送去给老太太吧。”

    林之孝家的忙答应了,叫人将那两个小丫鬟给贾母送去。

    其他男管家个个摩拳擦掌地出了门,见门前停着几十匹马,簇拥着贾琏上马后,依着辈分各自上了马跟着去,绕着路到了赖大家门外,就见赖大家宽敞的门厅里,贾珍已经被宁国府大管家赖升,也便是赖大的弟弟赖二请来劝说贾琏了。

    贾琏扫向那容貌颇肖似赖大的赖二,两只手搭在手炉上道:“你消息好灵通呢。可惜了了,你是东府的,我卖你不得。”心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因见赖二听到风声拉了贾珍做救兵,也不觉奇怪。

    一句话惊得赖二大了舌头,又觉贾琏打他的脸,就是打贾珍的脸,于是缩着头,只等着贾珍出面说话。

    贾珍勉强笑道:“琏哥儿,大冷的天,来这奴几家作甚?随着我去吃杯热酒暖暖身子。”

    “珍大哥,我这边还有老祖宗交代的事呢。”贾琏淡笑道,抬脚就向赖大家去,只见这赖大家修饰得比寻常官宦家还华丽一些,处处齐整宽阔。

    贾珍随着进来,望见着院子里处处慌成一团,正所谓擒贼先擒王,那贼王赖尚荣已经被拿下,其他的一干下人逃的逃、窜的窜,却只是在院子里逃窜,并不敢出了这院子。

    “二爷。”赵天梁、赵天栋兄弟两个笑着,就将捆着的赖尚荣推过来。

    赖二心疼侄子,赶紧过去,待要去解开绳索,又被赵天梁一把推开,不曾受过这等屈辱,立时愤恨地瞪向赵天梁,随后听见呜咽声,一回头却见他老子娘赖嬷嬷、嫂子赖大家的都被堵住嘴捆住了手脚。

    贾琏拿着册子翻到头一页,叫贾珍过来看。

    贾珍眼睛望着赖嬷嬷、赖大家的,已经在心里信了贾琏的话,只觉若不是贾母发话,谁人敢捆住赖嬷嬷,又不明所以地看贾琏翻册子,于是探过头来,见册子上写着某年某月借着什么由头赖大谋得银钱多少,连翻了四五页,因何时何地记载得一清二楚,反倒词穷,没了替赖大一家开脱的底气,只是赖二毕竟是他府上大管家,少不得要卖给赖二一些颜面,就道:“赖大家有些产业是记在这赖尚荣名下的,这赖尚荣又是出了娘胎就放出去的,这便是良民家的产业了。♀婚前试爱·老公别使坏”

    贾琏收了册子,笑道:“道理虽是这样,但抓贼拿赃,难道找到了赃,换了贼头,失主就要吃了暗亏不成?若是这么着,只能请官老爷来评理了。”

    贾珍待要说此地不是金陵,又想自己无故得罪贾琏作甚,贾琏手上有证据,怕是证人也不少,自己何苦为自作孽不可活的为赖大白白将贾琏得罪了。只是那赖二一直盯着他看,若不说两句,他这主人家的威严就没了,说道:“到底这赖尚荣不是咱们家的下人,他也是正经读书人,这么绑着他……”

    “搜了身上,一文钱也不许他带着,既然赖二总管叔侄情深,就将人领回去吧。只是走前写下契约,将这赖尚荣名下的东西,还给我们荣国府。”贾琏迈步向前去,只管看这赖大家的亭台廊庑。

    “大爷,这……”赖二哭丧着脸看贾珍。

    “……写吧。”贾珍来时,已经请尤氏去贾母那支会贾母,此时见贾母的援兵迟迟不来,明白贾母知道这事,于是越发不肯做了歹人。

    赖尚荣嘴里呜呜地哭着,不肯写契约,又见他叔父救他不得,赵天梁兄弟下手狠得很,唯恐丢了小命,只得掉着眼泪,自己亲手写了契约,又叫人将地契、房契等拿给贾琏,由着贾琏派林之孝、赵天梁去衙门里改了契约。

    赖二见贾珍服软了,也跟着不敢怒也不敢言语了,扯着侄子在身边,因不知贾琏要如何处置赖嬷嬷,也不敢走,望见贾琏在前院里站着,张材、余信等争先恐后地数落赖大犯下的事,心灰意懒地想,幸亏他是东府里头的人。

    “二爷,所有的下人都在这了。”戴良自告奋勇地领着人将赖大家的下人都驱赶过来。

    “在外头有家人有活路的,放了他们走。没活路的,留在这院子里,等有人买这院子的时候,连着人一起卖了。”贾琏道。

    “二爷果然是菩萨心肠。”戴良笑着逢迎拍马,又去问下头人可有活路,有几个人哆哆嗦嗦地举了手,戴良叫人看着他们收拾行李离开赖家,剩下的,全部关在下人房里,不许走动。

    少时,张材熟稔地誊写了赖家钱财读给贾琏听,“地亩两百余顷、药材库一间、银库两间、绸缎绫罗库……”

    “只说大概多少银子吧。”贾琏道。

    “现银约合四十万两,四处的田产、屋舍、铺子、绸缎、古玩玉器字画、药材、山石古树、拔步床等家具折准为五十余万。”张材说着,几乎滴下艳羡的口水。

    赖二涨红了脸,说道:“这些是先父家母家兄持家有道挣来的。”

    “知道你们家会赚钱,可本钱是偷来的,就跟偷了人家媳妇一样,生下来的孩子,自然要姓人家的姓,不然还能姓你们的姓不成?”贾琏早知道赖家一家生财有道,探春当家的时候,学的就是赖家的手段。此时看他们家这样有钱,一边自愧弗如,一边暗暗给贾珍递眼色,也明白张材、戴良等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报出来的数目显然是扣掉了他们想据为己有的东西后的数目。

    果然那贾珍先时只觉赖家兄弟阔气,他们做主人家的便分外有脸面,不想赖大腰杆子这样粗,一时诧异,就将眼睛放在赖二身上。

    赖二吓得浑身涔涔地冒冷汗,一双精明的眼睛耷拉着不敢看贾珍,顾不得心疼母亲嫂子侄子了,只惦记着赶紧去玄真观里求贾敬保得一命。

    “金银锭子、古玩玉器、绫罗绸缎、木制家具、药材香料等等,统统搬回荣国府登记造册。房产地亩铺子铺面,拿到衙门里改了契约,或卖或租出去。外头人问起来,就说赖大卷走了贾家钱财,贾家眼瞅着揭不开锅了,老太太才发下话来的。”贾琏道。

    张材、余信、钱华、戴良等管事听了连连答应,各自盘算着能从赖大这揩走多少油水,又怂恿着贾琏向吴新登家去。

    贾琏顺应人心地答应了,又问贾珍:“珍大哥随着去吗?”

    贾珍看贾琏这样威风,又艳羡他轻轻巧巧地就发了上百万的财,才要从贾琏这分一杯羹,忽地望见那赖嬷嬷、赖大家的、赖尚荣还被人拦腰捆着跪在地上,那赖二却不见了踪影,于是忙问旁人:“可见了赖二没有?”

    问的人偏又是朱龙,朱龙唯恐天下不乱地道:“珍大老爷还不赶紧去赖二家瞧瞧,赖二一准回家卷了包袱要逃走呢!”

    “混账东西,也不支会一声!”贾珍抬脚就向朱龙身上踢去,一脚过去没踢到,又咬牙切齿道:“他敢逃,立时将他卖到南洋去!”说罢,又见贾蓉、贾蔷兄弟两个还巴巴地赶来替赖大说情,连声骂贾蓉兄弟没用,恶声恶气地领着儿子侄子向外去了。

    贾珍望着贾珍的背影笑了一笑,又扫了眼披裹着绫罗的赖尚荣,对赵三道:“将他撵出去吧,以后若听说他再自称自己是贾家的人,直接抓了他见官。”说罢,他才刚刚起身,就听戴良堆着笑在他耳边低声道:“二爷,这些个东西送一些给老太太、大老爷,拿一些放入公中,剩下的,小的带着人悄悄地送二爷房里去。”

    贾琏瞥了眼一脸谄媚、不知死活的戴良,心道就是有人为了往自己的小金库里搬东西,才叫这些刁奴有机可乘趁机揩了油水。

    戴良那话原是要讨好贾琏,此时被他这么一盯着,心里慌乱起来。

    贾琏又看向林之孝、单大良、余信、张材、钱华等管事,反倒不立时向吴新登家去了,重新坐回椅子上,对戴良道:“你将方才跟我说的话,大声地再说一遍。”

    “琏二爷……”戴良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哪里错了。

    “再说一遍!”贾琏冷了脸。

    戴亮只得低声道:“这些个东西送一些给大老爷,拿一些放入公中,剩下的,小的带着人悄悄地送二爷房里去。”

    张材等人个个低了头,戴良的话,虽说出来不中听,但也是约定成俗的老规矩了。

    “赵天栋,告诉他,他这话里哪点有毛病。”贾琏道。

    赵天栋冷笑道:“这话亏得戴良你说得出口!如今府里的东西,不管是不是库里的,都是大老爷、二爷的!哪还有什么公中不公中,你这样说话,是想拿着二爷的东西贿赂二爷,叫二爷包庇你中饱私囊?你也太自作聪明了!以为旁人都是傻的吗?”

    戴良被训斥得满脸涨红,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是小的糊涂了,二爷莫怪。”

    林之孝等人瞧着府里的规矩改了,虽诧异贾琏怎不防着贾母、贾赦,却也随着戴良跪下来。

    “吴新登留下了个册子,上头记着你们昧下了多少银子。你们也别急着去想能揩多少油水了,先各自回去,将自己昧下的收拾好了,送到府里来。送来的数目对上了我这册子里的数目还好,不然,我花下银子租条船,将你们全部送到南洋去。”

    贾琏拿着册子在自己手上拍了一拍,站起身来,略顿了顿,又对赵天栋道:“回头带着人将吴新登家也抄了。有人跑了或者藏了东西出去也不必去追,直接告了官,叫官府去抓逃奴就是。”

    赵天栋等连连答应着。

    张材、余信等先还瞧赖大、吴新登笑话,此时见火烧到自己身上,额头冒出一层油汗,望见那册子心里就不住地发颤,只觉吴新登“跑了”却又留下册子,八成就是吴新登已经遭了贾琏毒手了;且贾母、贾赦通通不过问,这府里就贾琏一人独大了,于是齐齐地磕头答应。

    贾琏将那册子放入胎羊皮做的靴掖中,又塞入粉底靴子里,起身就向外去。

    戴良等人赶紧送了他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