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男男之吻

如小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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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清歌伸出手,摸到阮承光圆圆的脑袋瓜,将他拥入怀中,生气地说:“温先生,你来这里干什么?请你立刻离开!”她心疼地拭去阮承光的眼泪,柔声劝慰儿子别哭。

    温锦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伤害了一个孩子脆弱的小心灵,耸了耸肩,回道:“我来请阮前辈和我一起完成一件晚礼服。”

    阮清歌想都没想,直接回绝:“对不起,我们不做你的生意。”她对温锦言的印象极差,再加上刚才如此对儿子说话,心中对他的反感又多了几分。

    “我会给钱的,”温锦言伸出一根食指,才想起任何动作在她面前都是徒劳,继续说,“一万。是小萝卜头卖400个香囊的价格。”

    “就算你给十万、一百万,我们也不做!”阮清歌牵起阮承光软绵绵的小手,叫上阮蓉,打道回府。

    温锦言郁闷地吹了吹额前的碎发,小小声地嘀咕着:“一个残疾人,哪里来的这么强烈的自尊心?”

    阮清歌听力极好,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地说:“我是残疾人又怎样?你一个正常人老是揪着残疾人不放,难道不是精神残疾吗?”

    精神残疾……

    是脑残吗……

    温锦言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而这时,阮承光扭过头,冲着他吐出了舌头。

    再次败下阵来的他想起了那句旷世名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掏出手机,正准备叫倪好另寻他人,却见阮蓉跑了回来,匆匆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给他看。

    【我愿意做。】

    温锦言瞧了瞧不远处的阮清歌,压低声音说:“可是你女儿——”

    【没事。她不会知道。】阮蓉在纸上写下住址,塞到温锦言手中,又急急跑了回去。她急需这一万块,凑够眼角膜移植手术的费用,好让女儿恢复光明。

    三年前,经过漫长的供体等待,阮清歌终于排到号了。可是却因为交不起两万块的住院押金,错失良机。只要能让女儿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只要能让女儿离她的梦想更进一步,无论要阮蓉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

    happyhour酒吧。

    “南星,我又梦到她了。”温锦言轻轻摇晃着酒杯,水晶灯光的折射下,玛格丽特蓝得魅惑。

    宁南星同情地望着他,问:“这次做到哪一步了?”

    “最后。”温锦言凝视着蓝色液体的起起伏伏,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而且,这个梦突然变清晰了。我看到那个床单上绣着鸳鸯,很是喜庆,可是我还是看不清那个女人的模样。今天下午,我跑去看心理医生了。”

    宁南星安静地聆听着,待他倾诉完后,问他医生怎么说。

    “他说所有的梦,都是一种欲~望的投射、意念的投射。我这是典型欲求不满的表现。他建议我试着和喜欢的女性建立一种和谐的性关系。”温锦言抿了一口酒,郁结难舒啊。

    宁南星拍了拍他的肩膀,试着给他分析出病因,温声道:“锦言,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梦的?”

    “七年前,从苏城旅游回来后,我就被她缠上了。”温锦言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尽,向调酒师要一杯血腥玛丽。

    宁南星向调酒师摆摆手,转头看着温锦言,极为肯定地说:“你一定在苏城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最后一天,我好像喝醉了还是怎么的,唉,想不起来了。醒来时就躺在医院里,我爸说我不慎滚下楼梯,已经昏迷了好几天。”温锦言心想,或许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也许他需要的不是心理医生而是道士。

    “嘿,你们两个!”林小贱喝得醉醺醺的,脚步不稳地飘了过来,打趣道:“在家里你侬我侬就算了。大家难得的聚一次,居然还躲起来说悄悄话,就怕别人不知道你俩是一对!”

    话音刚落,各个角落都传来了不怀好意的笑声。

    温锦言站了起来,凉笑一声,反唇相讥:“林小贱,你的那些莺莺燕燕呢?今天怎么一个都没看见?不会是准备修身养性了吧?”

    其实林小贱真名叫林多德,奈何为人处世与名字八辈子都打不上关系,加之总是贱贱的坏笑,所以大家都叫他林小贱。

    “非也非也。”林小贱凑过去,笑得两眼贼亮,“锦君,星妹,前天我在电视台见到一个大美女,真的是与众不同。我发誓你们从来没有玩过这种类型。”

    “f杯以上?一米九?还是变性人?”温锦言很是不屑。

    “非也非也。”林小贱露出贱贱的坏笑,神秘兮兮地说,“过两天我的生日趴体上我会带她出来亮相,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半小时后,号称三杯就倒的温锦言挺尸倒下,而他贤惠的“爱妻”宁南星则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连拖带拉地把他架了出去。

    中途,温锦言喊着口渴,他贤惠的“爱妻”把车停靠在路边,步入了福万家超市。

    宁南星从货架上拿了一瓶矿泉水和葡萄汁,经过水果区时,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阮清歌从服务员那接过一袋苹果,感谢她帮忙挑选。这时,清润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你手中的那些苹果可以让给我吗?”

    阮清歌微怔,这个声音是——

    那位好心的宁先生!

    她连忙笑道:“宁先生,请便。”

    宁南星拿过她手上那袋品相差劲急需下架的苹果,扔到垃圾桶里。他挑选了五个新鲜红润的苹果,神情严肃地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没有接过来,白了他一眼,语气极为不善:“先生,你是来捣乱的吗?”

    阮清歌闻言,眉头微蹙,担心地询问着:“宁先生,怎么呢?”

    “没事,你先去休息区等我。”宁南星待她走远后,看了一眼服务员的工牌,正色道,“魏红云小姐,福万家超市的宗旨是什么?”

    “用心服务千万家。”魏红云漫不经心地说完后,用挑衅的眼神睥睨着这个爱管闲事的男人。

    宁南星毫无惧色地迎着她的视线,追问道:“那你还记得《员工守则》记载的销售的六条基本道德吗?”

    “这——”魏红云有点莫名其妙。

    宁南星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一字一字,缓慢又清晰地说:“耐心、承诺、热情、灵活、勇气、诚——信——”他在说到“诚信”时特意拉长了尾音。

    魏红云面上一红,强词夺理道:“我这不也是为了提高超市的营业额吗?”

    水果区的骚乱引来了主管的注意。他看了一眼惨被丢进垃圾桶的苹果,语气透着些许不满:“这位客人,你这样私自扔超市的东西说不过去吧。”

    宁南星双手抱胸,表情森然,“叫你们薛炀经理立刻过来。”他的声音不大,却冷峻,听得出他很生气。

    薛经理从监控室看到了宁南星,脸色大变。他一边整理西服一边撒腿狂奔,在心里叫苦连天。这尊大佛怎么能不打招呼就来了?即将到达水果区时,他急急刹住身体,撩了撩头发,面带微笑地走了过去。

    宁南星不给他打招呼的时间,吩咐道:“薛经理,让营运部门和人事部门的负责人,还有你,明天拿着检讨书到我办公室。”

    薛经理弯腰执手,态度异常恭敬地说“是”。

    宁南星拎着称重好的苹果离开后,主管和服务员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问薛经理那人是谁。

    “你们啊,怎么这么没眼色?”薛经理扶了扶额,痛心疾首,“那是董事长的儿子、总经理宁三少!”

    ——

    休息区。

    阮清歌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向自己走来,急切地站了起来,听到宁南星说“没事了”,才松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她都很害怕因为自己的不便给别人带来麻烦。“宁先生,谢谢你。”她提着那袋苹果,盲杖左右、左右地探路,向收银台走去。

    “我带你过去吧。”宁南星开口道。

    “不用了,我可以的。我对这里很熟。”过度的自卑导致了她极度的自尊。阮清歌婉拒着所有在她看来没必要的帮助。

    “现在人很多,你会被撞到的。”宁南星不由分说地收走她的盲杖,抓起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左手臂上。

    也许是因为空调温度开的太低,他的手有点微凉。他穿着棉质的长袖衬衫,触感轻柔,就像他的人一样,温润和善。身上还有着以果木调为主的香水味,清新淡雅,很是好闻。

    阮清歌再次道谢,顺从地由他领着前行。

    “宁先生,你也喜欢在这里买东西吗?”阮清歌寒暄着。

    “当然,因为我是福万家的一份子。”宁南星放慢脚步,领着她穿过了熟食区,“小姐——”

    “我姓阮。我叫阮清歌。”或许是宁南星给她的感觉很好,阮清歌打开了话匣子,“我的名字是我外公起的。取自王勃的一首诗。‘清歌绕梁,白云将红尘并落。’”

    宁南星将视线挪到她的身上,她目视前方,嘴角弯弯,如月牙。“我叫宁南星。我的名字是我爷爷起的。东西南北,日月星辰。我在这一辈排第三,所以叫南星。”

    “那其它的三位不会是东日、西月和北辰吧?”阮清歌失声叫道。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她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的,”宁南星微微颔首,补充说,“不过我大伯不喜欢‘东日’,就改成了东旭。”

    ……

    走出超市,阮清歌把酥酥唤到跟前,给它戴上导盲鞍,不无失落地对宁南星说:“酥酥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导盲犬,绝对不会乱咬人、乱咬东西。要是什么时候超市能允许导盲犬入内,那我们这些视觉障碍者的购物也方便多了。”

    “我会跟总经理反应的。阮小姐,我保证一定会有那么一天。”宁南星目送她远去后,才想起了差点被自己遗忘的温锦言。他大步走到车前,一打开车门,就闻到一股恶臭味。

    “温锦言,你又吐在我车上了!”宁南星不忍心把他丢在路边,捏着鼻子打开了车窗,一路憋气把他载到了附近的公寓。

    他把温锦言扔到沙发上,通知温家来接人。怕他着凉,从卧室拿了床被单,盖在他的身上。宁南星在这一刻,悲催地发现自己已经变成温锦言贤惠的“丫鬟”了。

    泡了个热水澡,宁南星神清气爽地出来了。看到被某君吐得一片狼藉的沙发和地板,差点发飙了。

    而那个始作俑者已经梦游到了阳台上,左手臂横放于胸前,右手臂垂直放于左手之上,对着月亮摆出奥特曼最经典的姿势。“年轻的勇士,前进吧,向着独一无二的地球!”他高声喊道。

    宁南星:“………………………………”

    宁南星满脸黑线,“温锦言,你发什么酒疯?”他丢不起这脸,连忙跑过去,把温锦言拉回客厅。客厅的地板刚刚打蜡,宁南星脚一滑,仰面摔了出去。

    温锦言被带着、倒在宁南星身上时,牙齿重重地磕到了他的唇上。

    滴滴滴滴——

    门开了。

    宁南星听到了两颗心崩裂的声音。他推开温锦言,昂起头一看,来者是前来给儿子送参汤的郑忆慈和前来接儿子回家的严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