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凤呜到访清源阁弈棋听琴巧试探

NewAlice紫罗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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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噬骨魔帝抖了抖宽大的帝袍,突然凑近黑罗刹,气息几乎全喷洒在罗刹公主白皙嫩滑的俏脸上,十分淫荡、放荡地,一字一顿地说道:“若能蒙公主殿下亲自侍候本帝宽衣,本帝就是疼死,也值了。; ”

    “噬骨,你太放肆了,我可是魔尊的未婚妻。”

    “我呸!他爱你吗?”邪魅磁性的嗓音,低沉而又诱惑。

    一句话问得黑罗刹不知该怎样接下。当初宇文泰只是一个小小的魔帝,是他说出倾慕自己许久,而且他平日对自己也确实千依百顺,黑罗刹才生出培值一个傀儡魔尊的想法。如今,全都变了,宇文泰对她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温柔体贴和小心呵护。

    “就算是那样,我还有我的师兄阿修罗。”

    “阿修罗,爱你吗?”

    她想说“爱”,可是她有什么资格,是她背叛了他。

    而,这个噬骨魔帝,现在对她示好,心中是否也如宇文泰一样的盘算?不管谁当魔尊,重要的,是我的丈夫,自然爹爹的那些老部下看在往日情面上,不会太过于为难,自然这魔尊上位就少了许多的阻力。

    如今,她已经嗅到了某种气息,宇文泰继位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排除异己,扶植他自己的力量。七煞魔君虽然性子高傲,不同意让她这个小丫头担任一界之主,但若是她当真遇上了危及性命的事,也不至于袖手旁观。七煞魔君本不同意宇文泰这个年轻后辈担任魔尊之位,是她不顾一切反对之声,请出了老父亲的画像,一意孤行地谎称父亲已经同意让宇文泰接替他老人家掌管魔界,这才让七煞魔君闭上了嘴。现在,七位魔君叔叔一个个地死去,黑罗刹忽然生出一种唇亡齿寒的感觉。当初,宇文泰虽然用尽各种手段,也只是让自己的实力提升到魔君的级别,再往上却是难如登天,根本就不能技压七煞,从魔君中脱颖而出。是黑罗刹献出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送给她的血晶石,听父亲当时说,这颗血晶石是他的一滴精血所化,里面承载着他的一成魔力。但,因为这血晶石威力太过猛烈,当时黑罗刹境界太低,无法借助血晶石修炼,所以只做一件贴身饰物放于腰侧。当然,黑罗刹也可以将之吞食,但若是魔君境界以下,盲目吞服,就会因为承载不了这样猛烈的力量而爆体身亡。结果,黑罗刹将血晶石给了宇文泰。宇文泰服食血晶石后,果然功力大增,力敌七煞而不败,甚至还稳稳地压了一头。还记得,将血晶石交给宇文泰时,他曾信誓旦旦地说,等他坐上魔尊之位,一统魔界后,就集结所有力量攻打三界,毁了天道,破了无尽深渊的封印,将老父迎回。结果,自他上任以来,性情一日三变,对她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救父之事更是以政务缠身为由而一拖再拖。

    “救出魔祖大人事关重大,你以为那是多么容易的事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以前,这话都是出自七煞魔君的嘴里,现在连他也这么说。黑罗刹惟有将希望寄托在魔界之外,——鸿钧老祖的身上。虽然这样很傻,成功的机会近乎渺茫,说不定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但总比在无休止的煎熬中等待下去要来得好。父亲被封印了那么久,灵力将要耗损殆尽,她,不想永远失去父亲!天大地大,如今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她,长大了;她,可以救父亲!只有父亲从无尽深渊中脱困而出,回来再掌魔界,她才是真正的魔界公主,说一不二,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没有人敢得罪她,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很怀念有父亲在的那段日子。

    “噬骨魔帝,今天你话太多了。”欲帝依旧顶着那张冷艳妖异的脸,抱着胳膊,假装过来打圆场,“公主殿下的私事你也敢管,你管得也太宽了吧?”说着,向黑罗刹走来,“公主,您,没事儿吧?”

    “你们都退下吧,本殿身子不爽,要歇息一下。”

    “那好吧!”见献殷勤不成,欲帝只好拱身一礼,与众魔一起退下。

    看着众魔退去,黑罗刹眼中一片冰冷,“哼,就凭你们这种小虾米也敢来垂涎本殿的美色,若是父亲在——”想到这儿,不由心中一凛,更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杨戬啊,杨戬——

    柳庄,

    “来人啊,把掌教架起来!”

    韦护刚推开清源阁的门,也不管屋里都有些什么人,便趾高气扬地叫嚣道。

    半晌,没人理,韦护这才微垂了眸,四处张望。杨戬,正坐在一边的椅子里和一个陌生男子下棋,屋里除了这两人就只有哪吒和白鹤童子侍立一旁。这几天,杨戬被兄长恐吓威胁加禁足,不能出去,只能乖乖呆在这座庄园‘修心养性’。杨戬也不辜负后羿的期望,不焦不躁,显得十分的随和,也十分地处之泰然。反正,杨戬表现得很是安逸的样子。可是此时,屋子里静谧和谐的气氛一下子便被韦护这个冒失鬼给打破了!

    “韦护师兄,你没发疯吧?”

    一上来,哪吒就瞅着韦护,好奇地问道。

    看清楚了屋内的状况,韦护把小哪吒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他是谁?”

    哪吒当然知道韦护所说的“他”是指正和杨戬下棋的这位客人,“当地的县丞。”

    “来干什么?”

    “你不知道,这几日,杨蛟大哥看得紧,杨二哥实在闷得慌,所以便留县丞大人对弈几盘。”

    “这县丞不是来收税的?”心中却在疑问,这不会又是杨戬搞出来的什么障眼法吧,这县丞长得——,敢情他家掌教长了个大众脸。

    “韦护师兄,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呀?前些日,进城时,马车落在了城外。县丞今日特地登门,只是因为——”声音压得更低,“马车中一半以上的书籍不翼而飞了。”

    韦护大惊,“你是说那些狮子老虎现在也在城中?”

    “你不觉得这位县丞为了失踪的书籍来找杨二哥,实则——”

    “你还说,你们一行人进城当天,酒楼就发生了械斗,县丞不找他找谁?”

    “你还说,如果不是你串通”

    这时白鹤童子走过来,叹道:“若不是当天我们也出现在酒楼附近,官府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查不到咱们这里来。事到如今——”转头看向下棋的二位。

    “清源公子的棋路果然精妙,可说世间少有。”今日,这位年轻的县丞并没有穿官服,而是一身天青色便装打扮,显得很是儒雅无害,倒是比那日城门前初见时显得随和了许多。

    “县丞大人过奖了。”杨戬右手握扇,倏忽打开,淡淡笑道:“闻听县丞大人琴艺无双,听之使人忘忧,不知清源可否有此耳福呢?”

    “好。”

    “请”

    不远处的韦护对二童子轻声道:“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有那么熟吗?这也太不像杨戬的风格了。”

    两个童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对面楼梯前,靠窗位置就摆着一张琴案,一架七弦琴古色古香,琴前摆着一尊香炉,炉中青烟袅袅。

    “那,凤呜就在公子面前班门弄斧了。”说着,年轻县丞端坐在了琴案前,仔细端详这琴。此琴以梧桐作面,玉石为底,银白的琴弦,通体泛着柔和的白色光芒,一看便知是琴中的上品。这朴素优雅的形象,大凡是爱琴之人,应该都会痴迷吧。凤呜抬眸看向杨戬,问道:“敢问公子,这可是传说中的‘九霄环佩’?”

    杨戬淡笑道:“县丞大人果然是此道行家。”

    “‘九霄环佩’在下不才偶尔在一道人手中见过,作圆首与内收双连弧形腰,比普通的古琴多一内收弧形,相传是仿制伏羲琴的样式而做。琴音温劲松透,纯粹完美,形制极浑厚古朴,自古以来,便被许多古琴大家所仰慕,更被视为仙品。”

    他抚摸着这把古琴,似乎是在交流一般,甚至有一种见猎心喜的感觉,又好像与这琴本身就很亲近,仿佛这琴就是自己的一般,真是怪事。凤呜轻轻摇头,不敢再想下去,心中嗔怪自己今天太反常,实在不该。然后右手轻拨琴弦,左手按弦取音,一串音符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琴声雅正幽远、意境清和淡雅。

    ……时而高山流水如幻知己,时而日升日落见证了朝代变迁,时而沙欧翔疾,时而群鹤舞空,时而疾如落雨连珠,不多时已经奔流到海,甚至后来都能听到战场撕杀的声音,时而又轻缓如小溪,缓缓流淌,渐近微不可闻,恍如马放南山,游子归故乡。河山一片大好。

    一曲毕,杨戬看向他,心道,看来这人的经历必是非常曲折离奇,年纪不大,琴声中却带着一丝沧桑感,现在虽身在官场,梦中却想要一片闲云野鹤,但又被凡尘琐事所牵,而且听这琴音里,似乎隐藏着一种桀骜不驯的恨意。此人命格异数,乃天煞孤星之相,一生孤苦,亲朋无缘。不管怎样,有一点可以确实了,此人就是伏羲琴中的器灵转世。因为至今为止,这架古琴,除了它的主人羲皇陛下可以驾驭,还有羲皇妻妹女娲娘娘勉强可以一弹,当然,现在杨戬也可以。除了以上三人,就是三清或者鸿钧也是拨它不动,弹出音来也是铿铿锵锵,毫无乐感。杨戬心中如此想,面上却不置一词。

    “让公子见笑了。在下失态,刚才走神了。”怎么会走神?这是他以前从未出现过的状况。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总是毫无所觉地便放松下来,居然莫名其妙地心防大开,这,实在太说不过去了。想来想去,今天也才第二次见面,怎么却如已经相识了千万年一般?而且,还有一种想要对这人一吐心声的那种迫切?对,是迫切,想要寻求支持,鼓励,认可,慰藉的感觉。想到此,风呜不由一阵尴尬。眼前这位公子,若不论他这过于沉稳的性子,只看相貌,似乎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的样子。还有这琴,竟是也给他一种回归的感觉,但这次与上次城门一见又有不同,这次是归宿感,而上次却是归属感。凤呜心中苦笑,自己要归宿在这琴里?他为自己居然生出这种奇怪的念头暗暗震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归属感,难道上辈子他就是自己的主子?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一个才见了两面的人而已,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县丞大人过谦了。不知这曲可有名字?”

    “随心而为,尚无名字。”

    “那就叫‘奈何’吧。”

    “奈何?”

    “棋已下过,琴已弹过,天色已晚,大人该回了。”杨戬的话锋转得很快,还不待年轻县丞从《奈何》之中抽离神思,已经开始下逐客令。

    “县丞大人,请——”哪吒和白鹤童子一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门外。

    县丞突然站起,似是下了一番决心,眉头轻皱,

    “清源公子,在下,还有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