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十月微微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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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先去周大人家吧,见一见他的孙女儿。”昭昭燃起斗志。

    待到周府,就看一片寂静,想来也是的,周家哪里还高兴的了,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人也不可能好的起来。

    昭昭和萧显煜报明了身份和来意,不多时就见周大人迎了出来。

    双方一番客套,倒是也不扯更多其他,昭昭率先开口:“不知能否让我们见一见周小姐,您也知道,旁人都是道听途说,只有周小姐才是见过那个采花贼的让你。而且……”昭昭停顿一下继续言道:“我想,周小姐也不想看见那个歹人继续逍遥法外的做恶。”

    周大人颔首,整个人十分的气愤,只他还是言道:“我自然是希望快点抓到那个人,我家青莲也是这样想。可是……青莲现在情绪很差,身体也是不好。我希望顾捕头与青莲说话的时候,小心一些。”

    顾昭昭点头,周大人继续言道:“青莲是个可怜的孩子,她自小就父母双亡,本身就脆弱敏感,这次又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情绪已经崩溃。也不瞒二位,其实青莲已经自杀过两次了。如若不是我和她二叔轮流看着她,现在,她说不定已经不在了……”

    昭昭了解周大人的痛苦,听说周青莲已经自杀过两次,她捏紧了拳头:“其实真正该死的从来都不是她,而是那个天杀的采花贼。”

    周大人愤怒:“可不正是。如若抓到这个人,必要将他千刀万剐,不这般,难消我心头之恨。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活不了几日了,不能手刃仇人,我真是死不瞑目。”

    萧显煜虽然冷淡,可见到这样的情形,也十分动容,他劝道:“您放心,我会协助顾昭昭,一定会将那人抓到,断不会让他就这般害了人还能逍遥法外。”

    周大人听了这话,眼泪含在眼眶里,半响,伸手:“走吧,我带你们过去,现在除了我和她二叔,她基本不会和其他人讲话。有我在,也好些。”

    “爹!”清朗的男声响起,昭昭回身望了过去,那人见到昭昭和萧显煜,立时请安,原来这人便是周大人的二儿子,也是周大人提过的周青莲的二叔。

    周青莲的二叔也是朝廷命官,他主管户籍,人称小周大人,他见九皇子二人前来,自然明白他们所为何事,他叹息言道:“只盼能够快些找到那歹人,不然青莲……”他的话没有说下去。

    停了半响,小周大人再次开口:“只盼两位不要刺激青莲。”

    顾昭昭颔首:“虽然我们着急破案,可是也不会解开她的伤疤让她痛苦。”

    昭昭来到周青莲的房间,小周大人敲门,低声唤到:“青莲,有人来看你了。”

    屋内并没有任何声音,犹豫了一下,小周大人继续言道:“青莲,我们进来了,你不要怕,是六扇门的顾昭昭顾捕头。”他本是要提九皇子,谁知萧显煜与他摇了摇头,因此他便是只提了顾昭昭。

    屋内还是没有声响,小周大人将门打开,引顾昭昭进门,萧显煜站在门口,并不进门,周家感激,周老大人不断的颔首默默致谢。

    昭昭甫一进门便是感觉到一股子闷热,周青莲的房间被黑布围住,十分的昏暗,纵然现在是下午阳光正好之时,这屋内也是昏昏暗暗的。

    昭昭见周青莲蜷缩在床上,并不开口。

    昭昭心痛言道:“青莲,我是六扇门的顾昭昭,我想,你应该听过我吧?”

    周青莲背对着顾昭昭,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是负责调查你这个案子的。”虽然周青莲没有反应,昭昭还是继续言道,她坐在了床边,敏锐的察觉周青莲瑟缩一下,她放柔了声音:“你不要怕,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听说过我的吧?”

    虽然周青莲还是那般,不过昭昭却与其他人言道:“你们都出去一下好么?我想单独和青莲说说话。”

    周大人和小周大人面面相觑,两人迟疑,昭昭言道:“我不会还周青莲的,你们该是知道,我这次来,是帮青莲,我想告诉她,就算是发生了什么,她也是最好的姑娘,该死的是别人。”

    昭昭虽然与两位周大人说话,但是视线一直都放在周青莲的身上。

    周青莲任何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昭昭的眼睛。

    小周大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周大人拉住,他认真:“一切都交给顾捕头了。”

    顾昭昭颔首。

    待屋内人都出去,昭昭示意他们关好门,如此一来,屋内只有他们二人,昭昭温柔言道:“现在所有人都走了。我可以将这些黑布拉下来么?我喜欢这样黑暗,人不能只生活在黑暗里。”

    昭昭起身,她以为周青莲依旧不会回答,但是却不想就在她动手要扯下黑布的时候,周青莲吐出一个字:“不!”

    昭昭回身,问道:“难道你要一直都生活在黑暗里么?你根本就没有做错,这些都是那个坏人的错。你活的堂堂正正,就算是有人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你是受害者,不是加害者,你不要觉得别人的都看不起你,如若别人因为不是你的过失而看不起你,那么,那人才是真正的内心阴暗,需要被唾弃。你根本就不需要让这些事儿成为自己的负累。也许你会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是青莲,你相信么?我虽然做捕头的时间不长,也见多了各种案子,很多时候,逼死自己的,只有自己,而不是外人。”

    “我失去了贞洁,我没有未来了,我……”周青莲蜷缩成一团,不断的落泪。

    她原本什么都不想说,可是顾昭昭的语气太温柔,也太过蛊惑人心,她的家人都只会愤怒,只会愤怒而已,只有顾昭昭说,她没有必要将这件事儿当成一个负累。

    “没有任何一个人,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未来是靠贞洁来维持的。我朝律法有律,女子甚至可以做官,其实就算是皇家对现实的包容也比你想象的大了许多许多,你懂么?你真的可以换一个想法来看,我这次来,其实就是帮你的。也许你会觉得我只是想抓到凶手破案,可是你不想么?既然我们都想,结果殊途同归,你为什么不为自己做一点事儿呢?出了这种事儿谁都不想,你要坚强起来,也要抓到凶手,这种让人唾弃的人,才是该死的。”想到周青莲曾经自杀两次,昭昭觉得,该死的从来不是她。

    “自杀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想,就算是抓不到凶手,我也希望你能坚强起来,好好的生活,你能干,美丽,聪慧,就算是失去贞洁,也不代表你就寻不到你要的爱情。你看,我这种每天和凶徒,死人接触的捕头都能被指婚给皇子,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如果你还期待爱情,那么你就该继续这样下去。当然,我自己觉得,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生,都可以散发阳光。”昭昭虽然也很想知道和采花贼有关的线索,可是这个时候,很明显安抚住周青莲才是最主要的。

    周青莲听了昭昭的话,终于转过了身,她坐了起来,昭昭看她,果然是美人儿一个,画中的仙女儿一般。

    “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这些。”周青莲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看样子便知这些日子她受了多少苦。

    昭昭握住了周青莲的手,她闪躲了一下,最终被昭昭握住,昭昭温柔:“你身边都是大男人,他们自然不好说这些,可是不好说不代表他们就不是这么想。青莲,大家都是希望你好的。你看你身边的人,他们不是都很关心你么?大抵你不知道,你祖父甚至说,如果不能手刃那个歹人,他死不瞑目。所以,大家都没有觉得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不断的折磨自己,折磨你的亲人呢?”

    周青莲咬唇:“我真的没错么?如若不是我去寺庙上香,就不会遇到这种事儿……”

    “不是!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本来就没有错,认为受害者有错大抵才是这世上最荒谬的说法。只有真正的心胸狭隘的人才会这样想。大部分,其实大部分人是不会这么想的。你千万不要觉得都是自己的错,真正有错的,是害人的人。青莲,你愿意帮助你自己,也帮助其他人受害的人,甚至帮助更多心神不宁生怕遇见坏人的京中女子么?”

    周青莲默不作声。

    “只有你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哪怕是只想到一点,或许就会救了更多更多的人。也让你自己摆脱那个可怕的梦靥。”

    昭昭循循善诱,周青莲终于抬起头,她看着昭昭,昭昭言道:“你愿意吗?”

    “我愿意!”周青莲终于开口,虽然声音很低,可是却十分坚定,“我愿意,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昭昭点头:“我要找到他,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