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狼孩——自救靠勤劳的双手

徐梦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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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狼孩——自救靠勤劳的双手

    常驻柳里铺,与小鬼子周旋,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避风港。但是,队伍迅速扩大,远远超出了一个连的编制。也就是说,从原先的不到五十人,一下子增加到二百多人,吃喝拉撒睡,一系列的问题也随之而来,是非常挠头的事儿。村子小,仅仅百十户,单纯依赖乡亲们的支援,杯水车薪,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大多户人家的口粮本来就欠缺,也得用野菜填补缺口,别说有存粮了。周边的野菜,野果子,也是越采越少,远远满足不了众人采摘的需求。敌占区,日伪军不断地抢劫,强行摊派,早已开始闹起了饥荒。八路军到别的村庄征粮,困难更大。多次安排小分队战士下去征粮,不是碰了钉子,就是百姓家里吃了上顿无下顿,根本拿不出多余的粮食。住房不够,宿营也很紧张,有的战士不得不夜宿院落或露天。弹药紧缺,没有换季的衣服等棘手事,哪一件都不好办。

    “孟村长,你家就吃野菜,喝粥?”我和蔡秀梅走进进孟村长的家里,看到一家老小七口人围在炕桌上吃饭,只摆了一盘野菜蛋,饭碗里盛着的粥,稀稀沥沥的,清淡如水。

    孟村长如实说:“去年欠收,粮食不够,只能靠野菜天天肚子。眼下,有野菜吃,也算不错了。”

    蔡秀梅说:“我和楚排长今天去孟贤文、孟玉海和张发强家,发现他们也都断了粮。”

    孟村长皱皱眉头,“卡脖子饥荒,家家户户都差不多。”

    我叹了一口,“唉,乡亲们的生活太苦了!对不起。都是我们连累了大伙。”乡亲们尽管日子不好过,还勒紧了腰带,从嘴角里省。一瓢米,一把鸡蛋。一篮子瓜果,自己舍不得吃,却往战士手里塞。东西不在于多少,而是对战士们的一片深情厚谊,让我感激不尽,心里觉得很是惭愧。

    “楚排长,千万别这么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孟村长拿起了旱烟袋,装上了一烟锅子烟和木灰。用椭圆形钢铁片轻轻平削一块火链石,火星子闪闪,木灰上有了几颗火星子。他“吧唧吧唧”地猛吸烟袋嘴,星星火点燃了木灰,木灰点燃了烟丝,深吸一口又一口,嘴里和鼻孔里开始冒出了烟雾。这时,他接着说:“战士打鬼子,撇家舍业,风里来雨里去。不怕流血牺牲。我们再苦也不忍心苦了战士。只是境况太差,拿不出更多的东西,表表心意而已。”

    “困难面摆着。如此拖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一起商量商量,看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让群众和战士们度过难关。既不拖累群众,又能克服眼下的实际困难。”蔡秀梅和我所想的,意见一致。

    百姓困难,战士们忍饥挨饿,摆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要么饿死和困死,要么自己动手。走出窘境。于是,我们和孟村长一合计。柳里铺荒沟荒岭多,可以开荒种地。战士大都是贫苦出身,扛起枪能打仗,手握锄头能下地。对!发扬南泥湾精神,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不靠天,不靠地,依靠勤劳的双手战胜饥饿,摆脱困境。正如*所说,“面对严重的困难,我们是饿死呢?解散呢?还是自己动手呢?饿死是没有一个人赞成的,解散也是没有一个人赞成的。还是自己动手吧!这就是我们的回答。”要求各个部队做到一面战斗,一面生产,一面学习,依据不同的环境条件开展生产运动,实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孟村长乐呵呵,“好,我看这个办法好。只要是战士们不怕出力,漫山遍野的空闲地随便开荒,想开多少开多少。需要农具,种子,土杂肥等,说一声,老少爷们一定大力支援。”

    我和蔡秀梅总算看到了希望,特别是有了群众们的支持,心里有了底,“我们代表全体指战员首先感谢孟村长,感谢乡亲们的无私援助!行,就这么办。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带领战士们开荒种地。”

    说干就干,大干苦干加巧干,奋战春夏秋冬。原本荆棘丛生、兔子不拉屎的穷山坡,我们展开了最顽强的生产自救。缺少牲畜,战士们肩扛绳拉犁,肩膀上磨起了血泡,红一块,紫一块。酷夏一身汗,严冬两手肿,没有一个战士叫苦喊累,风里餐露里宿,流血又流汗,一双双勤劳的硬是把一处处荒地荒沟变成了庄稼地,菜园子,米粮仓。山上的茅草多,树木不缺,战士们抱的抱,扛的扛,拿起锤子叮叮当当,在山坡和岩石旁搭建起了一个又一个的茅草房和小木屋。既解决了营房问题,又增多了堡垒,方便了站岗放哨,增强了村子的安全防卫。

    “排长,我派出人员到别的村收了一些破铜烂铁,赶制了一些锄镰锨镐,除了我们用,还可以支援一下老乡们。”梁友臻脑子机灵,收旧利废,带领铁匠铺里战士们加班加点,打铁不得闲,解决了缺农具的大问题。

    我掂量着一件件顺手的工具,非常满意地说:“干得不错!奖励你一碗酒喝。”梁友臻这个小子,最喜欢喝一口,见了酒,就像苍蝇见了血,拨不动腿,瘾头大呢。平日里,我不准他喝。不然,稍不留神,这个兔崽子,就会喝得模模糊糊的,你们不知道我们。

    “谢谢排长!”梁友臻接过我递给他的一碗酒,咕噜一口喝干了酒,用手抹了抹嘴巴,眼神里流露出不过瘾的光芒,站在那里不肯离去。

    “酒鬼,上来馋虫了是不是?好吧,看你表现得还不错,再赏你一碗。不过,我有言在先,捣鼓枪药的事,你得给我抓紧了。弄出来了,我放你三天假,摆上一桌子好菜,为你庆贺,让你爱怎么喝就怎么喝。同时,一定给你请功重奖。弄不出来,别怪我拧下你的狗头当球踢。”我拿过酒瓶子,又给倒了一碗。

    “请好吧,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准弄出个眉目来。”梁友臻喝完了酒,来了精神头。

    我说:“好,这是你说的。到时候,如果还拿不出来,有你小子好看的!去去去,别磨叽了!”

    “是,敬礼!”梁友臻走了。

    一班长郝可慎喜欢琢磨事,领着葛小宝东转转,西瞅瞅,选择了一块荒草地,就在山崖下面。不急着动手开荒,而是先发掘水源。还别说,刨开水叽叽的石崖下的地皮,楞是发现了有积水。起初是渗水,刨深了,“咕咕”的细细的泉水冒泡泡,竟挖出了一个水潭。

    “班长,有水了,有水了!”葛小宝高兴地跳着,蹦着。

    “快,去把全班的战士都叫来,带上工具。”郝可慎面带喜悦,吩咐葛小宝。

    “好来!”葛小宝屁颠屁颠地离去了。

    五十多个战士齐上阵,在郝可慎带领下,汗流浃背地大干起来。开挖了一个大大的水潭,水汪汪的,连续浇上几十亩地也不会干。水潭周围开荒,打石头磊沿墙,除草刨地捡走石头,昼夜不停地忙活,一块连着一块地拓荒翻土,一股气开出了五十多亩地。有了水源,种粮的粮丰收,种菜的菜儿绿油油。山崖边,建起了木草房,还有一排排鸡舍兔子窝。粮囤子,菜园子,饲养家禽圈子,红红火火的,有粮有菜有肉吃,真是乐死人。

    同吃同住同劳动。我和蔡秀梅都自觉下地,带领大伙一起干。热天一身汗,冬天手脚红肿,刮风抬石头,下雨打苫,都必须身先士卒,决不能当孬种。

    “奶奶个熊的!”清早下地干活,抹黑才回到屋子,我累得腰疼腿酸,一头歪倒在炕上。

    “坐起来,洗洗脚。”蔡秀梅端进一盆热水。

    “不行,不行!大逆不道,我给姐洗还差不多。”我不肯。

    “行,我先给你洗,你再给洗。”她给我洗了脚。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叫你别下地,你偏是不听,非要活受罪。”要给她洗时,她却说已洗了。我把她的手托在手掌上看,几处血泡紫红紫红,疼在我的心里。她自小在父母手里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没干过庄稼地的活,却要强得很,硬是与大小伙子膘着膀子干,哪里能吃得消。

    我用煤油灯烧过的针帮她挑血泡,她痛得直呲牙,却装出不在乎的语气:“没啥,锻炼锻炼就习惯了。”

    “明天,你到梁友臻的铁匠炉去,抓抓造武器的事。”我给她安排新任务,好拴住她,不忍心她吃坡里的苦。

    “我去了也没用。还是和战士们一起干农活吧。累是累的,但心情舒坦。”她知道我的用意,坚持要下地劳动。

    “睡觉,睡觉,明天再说。”

    “好吧。”她靠在我的胸前,不再言语,一闭眼就睡沉了。我轻轻地把她的头放倒在枕头上,替她盖好了被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