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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样的季节,夜半的时候已经有些入骨的寒意了,但顾小娣却显得并不在意,只是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夹层短襦就出了门。(¤)可即便这样,顾小娣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反倒觉得有些暖烘烘的。
思及此,顾小娣不禁轻笑起来,暗叹,原来心情是真的会影响一个人的感知。
心里觉得暖洋洋的,所以尽管天气寒冷却依旧还是感觉到温暖。
前一世在李府的日子,尽管她从未吃不饱、穿不暖过——哪怕是被李贺冷落之后,依旧还是能够穿得很好、也吃的不差,但却在大夏天里她也依旧感觉到刺骨的冰冷。
仿佛整座李家大宅不管春夏秋冬都始终处于严冬的季节,无论穿多少都会觉得冰冷。
现在想想,也许不是李家大宅阴冷冰凉,而是那个时候她的心凉了,所以才会一直感觉寒气绕身。
因为睡不着的关系,所以顾小娣就干脆靠在自己屋门前的墙外赏起月来。
尽管在顾小娣眼中赏月称不上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但也许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吧,像在这样带着寒意的夜晚独自一人靠着墙壁赏月的感觉竟也让顾小娣觉得十分舒适。
正当顾小娣看得入神的时候,她忽然听见屋里传来了一些细小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像是轻轻地敲击声。
顾小娣一愣,这么晚了,除了我难道家里还有人没有睡着吗?
这样想着,顾小娣不禁压低了音量向屋里问了一句:“是谁在那里?”
但奇怪的是屋里的人并没有回答顾小娣的话,只是当顾小娣问完话之后那细微的敲击声略略顿了顿,而后又缓缓响了起来并且有逐渐向顾小娣靠近的趋势。
不答话,难道不是家里人?这么晚。要不是家里人,难道是……小偷?
顾小娣被自己心中的想法给吓了一跳,神经立刻变得紧绷起来,她靠着墙壁摸索着偷偷往厨房的方向移去,因为厨房门口的墙角里对着许多的木柴,如果屋里的人真的是小偷她至少可以捡一根木柴用来对付他。
才刚拿到木柴一转身,顾小娣就看到了月影下的一道黑影。她一惊没有多想地举起手中的木柴就朝黑影挥了过去。
就在木柴即将落到黑影身上的那一刻。对方突然开了口:“是……小娣吗?”
“！”顾小娣一怔,猛地停住了向下挥动的力道想要阻止木柴的下落,但由于一开始用力过猛之后又反应太迟。她手中木柴依旧还是朝对方挥舞着砸了过去。
“啊——”眼看着木柴就要砸到对方身上,顾小娣不由惊呼了一声。
就在顾小娣以为“惨剧”会就这样在自己眼前发生的时候,意外地一幕却发生了,木柴在砸向黑影的一瞬间。对方竟然身形一晃踉跄地躲开了。
只不过,对方仍旧还是闷哼了一声。而后便是物体清脆的落地声。
“啊,”顾小娣一惊,扔了手中的木柴快步朝对方走了过去,伸手扶住对方椅的身影问道。“水生,你没事吧?”
不错,这个黑影并不是什么小偷而正是同样也正好睡不着打算出来走走的水生。
刚才在水生问出第一句话的时候顾小娣就认出了他的声音。只可惜那个时候木柴已经挥了出去,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
水生稳住身形晃动了一下头部。片刻才轻呼了一口气,道:“我……没事。”
他刚刚也是吓了一跳。本来因为睡不着所以打算出来走走,却没想到才刚从房间里出来就听见了顾小娣的声音,但因为声音太过细微,而且现在又是半夜这种大家应该都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所以他不禁想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停下脚步来打算再仔细听一下,结果对方也突然静默了下来,就仿佛刚才那一声“是谁在那里”根本就只是他的错觉一样。
于是水生便也没有出声答话,直到他走出门听见厨房的方向隐约有东西翻动的声音他才意识到或许刚刚那一声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因而尝试着叫了顾小娣的名字。
谁知道才刚刚叫出口他就感觉自己耳旁挥来一阵风,身体下意识地立刻就做出了躲避的动作。
可是,因为眼睛看不见的缘故,尽管他躲避了可仍旧还是被打到了后脑侧。
不过,躲了一下仍旧还是缓解了一绣击,所以尽管当下脑子里嗡——了一下,但似乎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伤害。
“抱歉啊,我刚刚听到了一些动静,可是问是谁又没有听到回答,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小偷……”顾小娣一边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方才因为要躲开她的袭击而掉落在地的水生用来辨别方向和障碍物用的棍子递还给他,一边满是歉疚地道。
“没事,我也有错,我应该早一点出声的,这样你就不会误会了。但,幸好没事。”
“是啊,幸好没事,刚刚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回想起刚刚的情形,顾小娣仍旧还是觉得心有余悸。要不是她及时地收了下力道,要不是水生动作灵敏的偏头躲了一下,这一木柴砸下去水生绝对不可能还能够像现在这样好好地站在她的面前同她说话。
水生原本就因为之前的受伤而导致脑中存有淤血,顾小娣实在不敢想象若是自己这一次再打到水生的头他会变成怎样。
所以,幸好没事。
“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已经完全从方才的晕眩中清醒的水生疑惑地问道。
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夜晚睡不着一个人偷偷出来走动了,却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碰到其他人。
“我有点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顾小娣解释着,而后又反问道,“你呢,难道你也睡不着?”
“嗯,有点。”
水生肯定的回答让顾小娣微微愣了愣,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问道:“你……是在想家吗?”
顾小娣是因为有些高兴而兴奋所以才导致睡不着,但她还不至于得意忘形到以为水生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才会睡不着,以水生如今的处境,能够让他睡不着的必定是与他的“过去”有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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