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霸王花

青山卧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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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家丁的手臂上青筋暴突,他持着铁棍,恶狠狠的挥向郎华娘;

    旁边另外一个家丁,长剑刺来,带着烁烁冷芒;

    左侧,身强力壮的男人,一柄大刀从头顶劈来,目露凶光;

    右侧,此人持峨眉刺,对着她的眼睛刺来,双眼爆发狠戾的狞光。

    在这一刻,美色无用,男人们没有怜香惜玉的心。

    然而,就真的以为所有女子都是弱小吗?

    遇上这十来个凶煞男人的围殴,就只能悲惨的哭泣求饶。

    真正的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可对于郎华娘这样的女人来说,同样是宁流血不流泪。

    泪,多么娇弱无能的表现啊。

    没有那个深爱你的人,你哭给谁看?

    徒然让别人看了你的笑话罢了。

    郎华娘徒手接住铁棍,悍然发难,身子对折,躲过同一时刻劈来、刺来的刀、剑和峨眉刺,一脚踹在手持铁棍之人的脸上,将他踹出这个包围圈,铁棍在手,她笑了,清风朗月中夹杂逐渐复苏的邪。

    “都来!”

    她以瘦削薄弱之身,给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下了战帖。

    在男人们看来,亦是不知死活的挑衅!

    “找死!”手持峨眉刺的男人冷喝一声,一个飞虎扑兔的姿势冲将上来。

    显然,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家丁了,这些人应该是董昌硕豢养的护院。

    “我从不找死,从来都是我让别人死。”

    风驰电掣,乱战起。

    她的衣衫上补丁片片,大辫子在空里甩来甩去,这副打扮分明是个穷极的村姑,乡下来的小村姑,不是该唯唯诺诺,胆小若鼠吗?

    这村姑却变异了。

    衣着虽上不得台面,但那一身的气势,仿佛龙抬头。

    “啊——”

    铁棍穿腹而过,捅出鲜血迸溅,峨眉刺男惨烈嚎叫。

    福安郡主抱着董清妩,躲在一旁瑟瑟发抖,脸埋在董清妩的脖颈里,不敢看,啜泣声声。

    董清妩安抚着自己的母亲,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身姿虽弱小却拥一女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的郎华娘,眸色湛湛发亮,犹如星辰。

    宁静远竖直了耳朵细听,手心里捧着一杯热茶,淡定清饮,唇角微画一抹傲然骄矜的弧度,心道:敢和这臭女人比武力,活腻歪了。

    那原本疼晕了的董昌硕,听得惨叫偷偷睁开一只眼,一见之下,大为吃惊。

    他看上的哪里是什么小村姑,霸王花啊!

    大腿抽疼,董昌硕冷汗涔涔。

    董眉娘躲在罗汉榻后面,看的双股颤颤。

    她虽刁蛮,却也是个闺阁小姐,哪里见过这等血腥,整个人都不好了。

    “贱人,我活劈了你!”

    手骨被生生折断,持刀男瞪凸眼珠,疯了一般朝郎华娘袭来。

    “每一个说要活劈了我的男人,最终都被我活劈了。”

    铁棍在空里扭转一个弧度,戾然砸中刀男的肩膀,“咔嚓”一声,那是骨头断裂的音。

    刀男痛吼,五官扭曲,“贱人,我杀了你!”

    郎华娘笑靥森森,“好,我等你来杀。”

    说罢,铁棍又接连击打在刀男的脖颈、腰椎、大腿,三声“咔嚓”,刀男轰然倒地,犹如患了软骨病,整个人像一团肉,再也站不起来叫嚣辱骂。

    持铁棍的男人,鼻子被踹下脸面三分,痛晕在地;持峨眉刺的男人,捂着自己汩汩流血的腹部,奄奄一息;持刀的男人更惨,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剑男怕了,持剑的手止不住的发抖,随着郎华娘逼近一步,他就矮一分,满面恐惧。

    “哎呦,得羊羔疯了?”随意拄着铁棍,郎华娘眉开眼笑的问。

    眼前的女子,年纪不大,笑的很美,可在剑男看来,这个女人的美是凶残的,不能看,不敢看,遑论心中起什么旖旎,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就哭号道:“姑奶奶饶命啊。”

    显然,这四个男人是头目,眼见剑男都萎了,其余护院慌慌扔了武器,纷纷跪地大呼,“姑奶奶饶命啊。”

    郎华娘笑的花枝乱颤,兴奋的挥舞铁棍,道:“还打不?”眼巴巴的瞅着剑男。

    剑男吓的丑脸发白,“嗷”的一声哭的更大声,“咕咚”“咕咚的给郎华娘磕头,道:“不打了,不打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啊。”

    郎华娘舒展了下腰肢,撩眼看向王胡子,“还打吗?”

    此时的王胡子哪里还有环臂抱胸的自信,他的双腿早已软了,扶着椅子支撑着虎躯,抖抖索索的看向一副晕厥模样的董昌硕,带着哭腔喊道:“老爷……救命啊。”

    董昌硕动了下眼皮子,死死不睁眼。

    福安郡主吓的六神无主,董眉娘藏在罗汉榻下不敢出头,只董清妩还能主事,她把福安郡主扶到椅子上安顿好,就道:“母亲,那我就让她们走了?”

    福安郡主惨白着脸,抖着声儿道:“让她走,快走。”

    董清妩瞥向王胡子,“王管家,客人你还留吗?”

    见董昌硕不吱声,王胡子赶紧摇头,把脸往腋窝里一藏,他也不管事了。

    花厅经历一场打斗,桌椅家具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唯一幸存的,是宁静远所坐的一把椅子和旁边的一把椅子,正被福安郡主坐着,宁静远不着痕迹的拍了拍福安郡主的手背,福安郡主一愣,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藏在袖子里。

    “我送你出门。”董清妩道,又扫向跪在地上的护院们,“去准备一辆骡车,把梅瓶给华娘送回家里去,我使唤得动你们吗?”

    “使唤得动,使唤得动。”剑男慌忙应声,其余护院也是异口同声。

    “很好,你们这么听话,真是难得。”董清妩淡笑。

    剑男没脸,赶紧爬起来吩咐人去备车。

    片刻,马车备好了,梅瓶也搬上了骡车,董清妩把郎华娘和宁静远送到门口,郎华娘先把宁静远送上马车,她则坐在车边上,摇晃着酒壶,笑睨董清妩,“这么多财宝,真让我带走,里头还有你的首饰呦。”

    “我的命,难道只值这一梅瓶的财宝?”董清妩如是道。

    而不是说:我的命,不值这一梅瓶的财宝?

    更不是说:这一梅瓶的财宝,是你救我命的诊金。

    还怕郎华娘没听懂,顿了顿,董清妩垂眸,玉面微晕,别开了脸,“我们难道只有这一梅瓶财宝的缘分。”

    郎华娘听懂了,心花怒放,比打架打赢了还兴奋。

    她一把抓住董清妩的手腕,将她提到怀里,董清妩吓的轻呼一声,“你做什么?”

    “抢回家做压寨夫人。”郎华娘眉飞色舞的道。

    马车里,宁静远重重一哼,心道:你调戏我还不算,还调戏女子,简直、简直色中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