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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两个？”方逸脱口问道。
“一，停止光轮的锤炼。虽然在外人看来，你的光轮依然维持着一个较高的境界，但只有你自己清楚，它无法发挥这个境界真正的实力。”司徒说。
“二，继续利用圣泉从亚空间汲取能量，努力维持光轮的实力。这样做的后果是，圣泉完全枯竭，光轮崩坏，反噬圣泉。你会在光轮反噬的烈焰中死去，据说灵魂都会被烧成灰烬。”说到最后，司徒的声音中已经有了森然之意。
方逸打了一个寒颤，却不禁摇了摇头。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提过？那么多人使用过灵药，如果有问题，早就该曝出来了。”
就他所知，升灵剂至少已经流行了二十多年。要说真有问题，肯定掩盖不了。
“好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司徒身子前倾，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没有证据。”
“如果你的理论成立，就应该有证据。”方逸说。
“没你说得那么简单。”司徒挥挥手，一副很不了然的样子，“一是这种耗竭发展得非常缓慢，尤其是在光轮境界较低的武者和大武者阶段，光轮锤炼对能量的需求有限，你根本看不出圣泉的变化。
“等到你想突破大境界的时候，比如，把光轮从玄阶境突破至更高一层的灵阶境界，这种耗竭就明显起来了。
“你以为这是暂时的。可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圣泉不断恶化，你不得不停止锤炼。
“但你不会告诉别人。因为武者的世界就是这样，强者为尊。你不想失去过去的地位，当然也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你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殊不知还有很多人和你一样。于是，你只能停止锤炼光轮，等待情况转好。
“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还有更糟的选择。你不肯放弃，继续锤炼光轮，等待你的就是光轮反噬。讽刺的是，一旦发生光轮反噬，死亡是唯一的结果。死人不会说话，当然更无法证明了。
“初期看不出来，后期说不出来，这就是为什么升灵剂问题这么大，却迟迟没有人发现的最重要的原因。”司徒总结道。
他的理论逻辑严密，无法反驳。
问题是，没有证据。他没有办法证明自己对，方逸也没有办法证明他错。
真是玩得一手好诡辩。
“也就是说，”方逸面露喜色，问道，“如果我只想当个玄阶境的大武者，就不会有后面的麻烦咯？”
司徒一怔，哭笑不得。
“你小子就这点出息？一万金币的升灵剂，你就为了当个大武者？你敢不敢再多一点追求？”
“大叔，光轮天赋六级，你还指望我上天啊！我就是想当个大武者，多赚点钱，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
司徒眼睛一亮，又是重重地一拍桌子，喜笑颜开。
“哎呀，小兄弟，那你更应该来我们游鲸号了！大武者有什么意思，就算你天天锤炼光轮，你那天赋，估计也得十年后了。我们游鲸号就不同了。待遇好，包吃住，免费周游星际，每次出航回来，还有分红，简直不要太爽。你今年十七岁吧？十七岁就赚钱，简直就是年轻有为，人见人爱。”
方逸愕然。大叔你变脸比翻书还快吧？
“大叔，你该不是为了把我忽悠上你那艘什么号来着，才编了这些话来诓我吧？”方逸很是怀疑地问。
“看你说的，大叔我是那种人吗？”司徒埋怨道。
“让我想想……诶，我是怎么到这儿来和你喝酒……不对，喝青橘汁儿的？好像是你威胁我的吧？”
“小朋友真会开玩笑。大叔什么时候威胁你了？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讲道理了。”司徒打着哈哈。
“哦？那我现在走的话，你不会拦我？”方逸站起身，拿起旅行包就想走。
“真的只想当个大武者？”
突然，司徒又问。他语丝毫没有取笑的意思，相反，神情非常认真。
“说不想走更高肯定是骗人。”方逸微笑道，“但人应该现实些，想得太多，只会更失望。大叔，我想赚钱，但一定是在我成为大武者之后。我父亲就是一个大武者，我答应过他，一定会成为武者。”
答应父亲的话，是一定要算数的。
“你父亲有一个好儿子。”司徒点点头，“不过，我想你没听懂我刚才说的话。在这个循环里，最关键的不是光轮，而是圣泉。”
方逸迈出的脚在空中滞了一下。
司徒继续说道：“圣泉连接亚空间，圣泉提供给你锤炼光轮的力量。只有让圣泉变得强大，才能从亚空间里汲取更多的力量，才能锤炼出更强大的光轮，整个循环才有强大的根本。
“想象一下吧，如果它不仅仅是一个泉眼，而是一个湖，一片海。
“泉眼中只会有小鱼，而大海里才会遨游体积堪比星舰的庞然大物。这些无穷无尽的力量来自秘境，来自亚空间，只有走进广阔的星际空间，你才有机会了解它真正的意义。所以，你找错方向了。
“孩子，灵药不能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武者。但【游鲸号】能提供这种可能。”
“这又是一个无法证明的理论，对吗？司徒先生。”方逸问道。
他并没有嘲讽的意思，年轻的脸庞上露出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疲态。努力了这么久，只是因为某个人没有证据的理论，就让他放弃一切……即使明知道这个理论很有可能是正确的，他也做不到。
司徒靠在椅背上，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手一扬，一个亮晶晶的东西飞了过来。
“接着。”
方逸随手接住，原来是一个薄薄的晶片。
这是【狼巢】里很流行的匿名交流方式，把信息留在晶片中，对方只需要接入光脑，就可以第一时间找到他。
“你得自己去判断这个理论是不是正确。如果你想通了，用晶片联系我。我会在这里呆五天。在我离开之前，我的邀请一直有效。不过，听我一句劝，不要碰那药。你会后悔的。”司徒说。
方逸看了看掌中的通讯晶片，把它收起。
“谢谢。”
“不客气。”
司徒看着少年修长的身影穿过猪头酒吧拥挤的大堂，莫名地想起未经磨砺的武者剑。锋芒未开，但剑气已存。
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
如果此时有人刻意地观察这里，就会发现，那杯喝了一半的威士忌本该在每次敲击时受震动影响，产生由内至外的涟漪。但现在，它却平静得有如镜面一般。只在司徒抬起手指时，跃出一颗晶莹剔透的酒珠。
而它落下时，却又似冰雪消融，丝毫没有打破那镜面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