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郁色浅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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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亲?

    李大嘴一愣,偷偷瞧了瞧花满楼的面色,理直气壮地问道:“说亲?你给谁说亲?”

    那媒婆掩嘴一笑,“大爷您真会说笑,我自然是给你们府上的那位姑娘说亲。”

    李大嘴可以确定了,起码这婆娘口中的那位姑娘绝对不是屠娇娇。花满楼自然也明白这媒婆指的是谁,他走下楼去,问媒婆:“请问是哪位公子请您来的。”

    媒婆一拍手,吹嘘道:“哎哟哟,是当今武林的一等一的大侠--燕南天呢!”

    啥!?李大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媒婆笑道:“燕大侠不好自己来说,便托付老身来,向你家姑娘说亲呐。”说完,她又将燕南天好好的吹嘘了一番,“你别看燕大侠他现在是没啥钱财,可是他武艺高强,又长得一表人才,想必不出二十年,必能成为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花满楼默然。

    媒婆张望了一番,“怎么不见你家邀月姑娘?”

    花满楼道:“她刚大病初愈,恐怕……”

    媒婆睇了他一眼,道:“没事没事,这可是大喜事,说出来个姑娘冲冲喜也好。那位姑娘在哪?我去瞧瞧。”说完那婆子便挤过花满楼,径直往楼上走去。

    这举动可称得上是无礼了。

    花满楼突然挡住了那婆子的去路。

    “她现在在休息,夫人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花满楼难得有如此坚决的时候。

    媒婆被如此扫了脸面,面上也有些讪讪地。她不好意思退了出去,一边还道:“我下次再来,下次再来。”

    媒婆走了,李大嘴可有些不高兴。他对花满楼说道:“花公子,你刚才应该让她上去的,我保证她会被宫主给打出来。这种人就是应该给她一点教训。”

    花满楼微笑:“无妨。”

    李大嘴又偷偷瞧了瞧花满楼的神色,悄声问道:“你担心么?”

    花满楼打开折扇,轻轻地摇了摇头。

    李大嘴明白了,这约莫是不担心的意思吧。

    花满楼见他苦恼,打趣李大嘴道:“你刚才应该对那个婆子恭敬有礼些,说不定哪一天你和屠姑娘还用得着那位媒婆。”

    李大嘴嘟囔:“她哪里知道这些。”

    花满楼默然不答。

    媒婆走的第二日,燕南天便来了。五恶是听过燕南天的名声的,一听他来的,便都探出头来偷看。燕南天面容羞赫,见到花满楼,草草拱手示意后,便问花满楼道:“邀月宫主呢?”

    花满楼道:“阿月他还在休息。”

    屠娇娇咋舌,这个阿月叫的着实暧昧,难道花满楼是在向燕南天示威么?

    没错,花满楼的确再向燕南天示威。

    果然燕南天眉头微蹙,想来他也从阿月这个称呼中,发觉了不同寻常的亲密。

    但是,这点威胁很快就被他给忽视了。他开门见山的道出来意:“燕某今天来,是想向邀月宫主提亲的。”

    花满楼笑道:“昨日燕大侠已经派人说明来意了。”

    谁都能看出来花满楼现在的心情并不像他的表情那样轻松。

    燕南天继续道:“没错,我发觉宫主侠义心肠,是个正直爽快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正是燕某所倾慕的,所以,我想向宫主求亲。我想,像宫主这样善良的人,一定会愿意与我共结连理,一起抚养枫弟的两个孩子。”

    五恶听了,下巴险些掉到地上。

    他难道不知道,邀月最嫌弃的便是江枫的那两个娃么?况且,你哪只眼睛看到邀月善良了?她在小城居民心中难道不一向是蛮横不讲理的代名词么?

    最最最重要的是,这个臭乞丐要抢他们最心爱的小鱼儿和花无缺?

    五恶看向燕南天的眼神突然变得非常不友好。

    花满楼沉吟了一会儿,道:“燕公子,现在阿月身子还未康复,恐怕还不宜谈论这样的人生大事。你不如先回去吧,等过几日再来吧,今天的事情我会帮你转达的。”

    燕南天生气的站起身,质问道:“花公子一直阻拦我见邀月宫主,这是为何?”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花满楼一番,问道:“难道花公子也对邀月宫主有意,害怕我与邀月结成夫妇,所以故意阻拦?”

    花满楼一怔,面上浮出淡淡的愠色。他虽然爱慕阿月不错,但是又何尝是这种故意使绊的小人了。

    然而还未等他反驳燕南天,一道女声便先插了进来。“燕南天,你这话奇怪,谁说我姐姐要与你结成夫妇了?”紧接着三个人走进小楼。

    说话的便是怜星,她一身锦色华衣,手脚虽然还覆着白纱,但行动早已无碍。她轻轻撩发,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谁都听不出这里面的笑意。

    燕南天认出了来人,他微微羞赫道:“原来是怜星宫主。”他轻轻一揖。

    怜星瞧着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暗算我姐姐受伤的是你的好义弟江枫吧?我们还没找你算账,你怎么先来向我姐姐提亲了?”她冷哼一声,踱步道燕南天面前,“难道我们不是杀了你好弟妹的魔头么?”

    燕南天被怜星的质问逼得退无可退,他挠挠头道:“这件事我已经调查过了,虽然我弟妹不是你们所杀,但是他的死也与你们有莫大的关系。我仰慕宫主为人,觉得这或许只是宫主一时的失误而已。我想宫主可能也很想补偿他们。”

    “失误?补偿?”怜星冷笑数声,“怎么?让我姐姐嫁给你为江枫赎罪么?你这算盘未免打的太好了吧?”怜星讥讽的说道:“燕南天,你还是认为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义弟么?要赎罪,好啊,先不说他的偷袭害我姐姐险些失掉半条命,你让江枫先还掉我姐姐对他的救命恩情。”

    燕南天被怜星辩驳的无话可说。

    “你还不滚么?”怜星问道。

    燕南天喃喃道:“虽然你这样说,但是邀月宫主心地善良,她可能未必这样想……”

    怜星看着他,问道:“好,你说你要提亲,那你的彩礼呢?”

    燕南天拿出自己的剑,“这便是我的彩礼。”

    怜星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之后,才笑道:“燕大侠,我没看错吧。你用这把剑作为聘礼?我姐姐要这把剑何用?最终还不是到你手中。燕大侠,你这招空手套白狼使得真妙啊。”

    燕南天显然没有怜星想的这么多,他只觉得这把剑是他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所以他便拿来作为聘礼了。听怜星一番数落,他自己也觉得突兀和无礼了。

    “今日是我鲁莽了。”燕南天说道,神情显得很不好意思,“燕某改日再来拜访。”

    得,原来还是没有死心啊。

    怜星连个好脸色都没给他,“快滚!”

    燕南天摸摸鼻子,走了。

    怜星赶走了燕南天,便上楼去看邀月。见花满楼气定神闲,她十分不满:“你也别得意。”

    被怜星莫名的迁怒,花满楼也有些无辜,他微微点头向怜星示意。身为好朋友的陆小凤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安慰:“你别介意。”他说,“最近她的心情便一直都不大好。”

    花满楼表示理解。

    陆小凤打趣他道:“本来我还很是为你担心,现在看来好像不必担心了。”

    花满楼笑着表示不解:“你为我担心什么?”

    陆小凤看着远去的燕南天,摸着胡须,用着只能被这二人听到的音量说道:“对手太蠢,完全构不成威胁啊。”

    花满楼尴尬了一下,却没有反驳。

    陆小凤望着花满楼的表情,突然觉得花满楼现在越来越有意思了。他一开始以为只是发生了点什么,现在看来,岂止又只是发生了点什么,简直是进展神速啊。

    怜星走上楼,推门进入了邀月休息的房间。邀月并没有睡着,正坐在床上发呆。猛然抬头见怜星走进来,她有些惊愕。

    等到发觉怜星手脚无恙时,这种惊愕变成了狂喜。怜星走近床边,她抓过怜星的手,神情很是激动。怜星笑着问她道:“怎么了?上次见我这样时也没这么激动。”

    邀月看着她,问:“疼么?”

    怜星摇头,“没有,常百草医术很好,说过几日拆了布便可以好了。”

    邀月道:“那便好。”

    “是啊。”怜星附和了一声,又问道:“姐姐,你怎么了?以前的事情还是没想起么?”

    邀月低低地“嗯”了一声。

    怜星伸手摸了摸她,见邀月没有拒绝,她很开心,道:“想不起来就算了。”她并不强求,“我带来了常百草,让他替你看看这次是为什么突然昏迷的。姐姐,我的手脚都已经好了,你的事情也都做完了,姐姐,我们可以回移花宫了吧?”

    邀月沉默了。

    怜星见邀月没有立即答应,怀疑道:“姐姐不舍得?”

    邀月道:“舍不得什么?你这话奇怪,等我身体大好了,就回去。”

    怜星听了,笑眼弯弯。

    两人正说着话,常百草敲门而入。在怜星的注视下,常百草嘟囔着给邀月搭了脉:“早就说她没……你吃了天香豆蔻?”

    后面这句话,常百草是喊出来的。

    “这种小病居然也用的上天香豆蔻?”常百草一脸痛心疾首,他气氛的在屋里跳了几跳,“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怜星自然是知道天香豆蔻的,她惊讶的看着邀月:“姐姐?”

    邀月垂着头,沉默着,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怜星的面色有了几分了然。

    常百草还絮絮叨叨不住,见他说个不停,邀月有些着恼:“住嘴!”

    或许是邀月的气势太过于骇人,常百草立刻住了嘴,只是面上依旧一副心疼的表情。

    ——那可是天香豆蔻啊。

    常百草又仔细的为邀月搭了脉,“她没事。”

    “没事?”怜星不相信道,“既然已经好了,那我姐姐为什么记忆还是没有恢复呢?”

    “什么?”常百草也惊异了,他伸手按了按邀月的头,“脑部也没有积血啊,怎么会还没想起来呢?”他一脸愁容,想来也十分费解。

    “庸医。”怜星嗤笑道。

    常百草很受打击,“不对啊!我立刻给她开调养身体,能够帮助记忆恢复的药。”

    邀月转头望向怜星,“你今天火气好像很大?”

    怜星抿着嘴,没有说话。

    常百草为了不折损自己神医的名号,给邀月开了好几副药。药汁煎好,邀月端在手里。怜星坐在床边,“姐姐,快些喝吧。等你好了我们就回移花宫去。”

    邀月有些敷衍,“嗯,我等会喝。”她看了怜星一眼,道:“你都在我这里坐了半天了?”

    “你嫌我烦了?”怜星笑道,“好了,不烦你便是。”怜星站起身,走出房去,走前还不忘嘱咐道:“记得喝药。”

    见怜星走开,邀月一眯眼,那半碗药汁便被倒进了一旁的花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