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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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苁蓉坐在粉红色的梳妆台前,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其实林漓长得倒是有几分和她相似,同样圆圆的脸袋上还带了些许的婴儿肥,但这并不能影响她的美貌,甚至更显得她俏皮可爱。一笑起来,左脸上还有一个小小的梨涡,那个甜那个美呀!

    和她比起来,倒是一个清冷,一个小可爱。

    有的时候想想,真的是万幸,万幸林堂有太忙,万幸梅美莘胆子小。他们送她去整形医院的时候,只给了一*漓的照片,告诉医生就按着照片上的整。至于细节问题,没有人过问过。也就没有人知道白苁蓉的脸型和林漓的还是有着细微差别的。

    白苁蓉移开了目光,这才发现林漓那所谓的未婚夫还立在门边,没有离开。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这都不重要,还有什么才重要?……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你巴不得我去死。”脑海里浮现的是林漓那张因为愤怒而通红的脸,其实那个时候她的眼圈也是红红的。

    一想起林漓在加油站接电话时,她所听见的只言片语里透露的信息,她已经将这个男人自动带入成了那种乱搞男女关系的负心汉。

    白苁蓉潜意识里认为,若是没有那个使得林漓心情很差的电话,林漓一路心平气和地开着车,不去猛踩刹车,刹车也许就不会失灵,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一系列不幸了。

    可想而知,她对眼前这男人的印象有多么的不好,不过是一个有着几许姿色能走动的生~殖工具。

    不过眼下,白苁蓉没有心思和他清算有关于林漓的旧帐,也没有心情和他多说什么,可是显然他好像有话要和她说。

    叙旧情?

    呵呵,还是算了吧!且不说她和他没有旧情可叙,就是有,她也不准备给他那种机会。

    白苁蓉转动着轮椅,径直走到了欧式的粉红色大床的旁边,当那男人不存在一样,欠着身子脱下了身上的白色西装,连头都没有再回,说了一句:“关门,谢谢。”

    男人的轻笑声,在背后响起,调侃十足地说:“几年不见,倒是长大了不少。”

    他轻浮的腔调,使得她不知道他那句调侃指的究竟是年纪还是什么,她翻遍了林漓的博客、微博、空间,等等上传有她本人照片的地方,发现林漓其实是个很保守的姑娘,或者是林氏继承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她的穿着鲜少有出格出位的,多是正装,包裹的太严实。以至于白苁蓉并不知道她的胸围到底有多大,而白苁蓉自己却是很有料的。

    白苁蓉不确定他站的位置能否看见她暴~露出来的身体曲线,下意识含了含胸。

    说者或许是无心,但听者有意。就在白苁蓉想要转动轮椅,面对着他时,耳边传来了房门合上的轻响,他已经走了。

    白苁蓉松了一口气,门外却又响起了林堂有的声音。

    “苏恰,见过林漓了吗?她的腿其实可以走路,这孩子的心理原因其实多过身体的疾病,你也知道,出事的时候,和她一起的女孩子没有救回来。就是因此我才让她出国散心了这么久,但收效甚微,我已经为她请了心理疏导老师,我相信很快就能好。”

    原来他叫苏恰,白苁蓉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对话。

    只听苏恰说:“叔叔,我也相信林漓一定能好起来。”

    这声音的语气不同于和她对话时的轻浮,倒是板正正经的很,腔正字圆且音色不俗,感觉倒是可以去做新闻联播的播音员。

    这是不是足以说明了此人的表里不一阳奉阴违。

    白苁蓉在心里冷笑着,同为女人的角度,为林漓感觉不值。

    这个时候,林堂有已经转动了门把,推门走了进来。

    白苁蓉还来不及转身面对他。

    林堂有叹了口气,对她道:“林漓,爸爸觉得你经历了这么大的磨难以后,应该更懂事的,当然我知道你可能还克服不了心理上的阴影,是爸爸太心急了,不该这么严格的要求你。但你得知道我让你和苏恰订婚,是因为他是最好的人选,你明白爸爸的苦心吗?”

    “不明白。”白苁蓉双手撑着轮椅站了起来,慢慢地移动到了床上,坐下。

    她说的是实话,林漓或许明白,但她真的不明白。

    林堂有松了松自己脖颈下头的暗花领带,有些激动地比划着手势,“第一,苏恰的父亲是和我一起创业的朋友;第二,通过这几年他在林氏的作为,苏恰是一个知进退有头脑的合格商人;第三,他身世简单,父母早亡。所以,于情于理,以他的才干,由他入赘林家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林堂有说完了,白苁蓉面无表情地问:“然后呢?”

    起初她还以为所谓的未婚夫是林堂有为林漓定下的商业联姻对象,居然是入赘,这使得她对苏恰的感觉又坏了一些。

    “然后你要对他好一些,不要在他的面前说一些贪图富贵之类的浑话。他对你一直都很纵容,他很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

    林堂有的反问,让白苁蓉突然笑了起来,她觉得很讽刺,又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林堂有让她对他好一些,难道林漓以前对苏恰并不好?这与她想象的并不一样。难道林漓和苏恰之间的戏码,不是痴情的小姐负心的汉?

    白苁蓉困惑了,但还是轻笑着对林堂有说:“爸爸,你有没有告诉过他我的左腿安了假肢?”

    林堂有明白她的意思,其实隐瞒她的伤情不对外公布,真正为的也就是她的这桩婚约。他看好苏恰,也知道苏恰是骄傲的,但他觉得以林氏的商业帝国作为吸引,让他入赘并不是什么委屈的事情,更何况他的女儿又不是配不上他。当然,那是从前。

    自从她出了车祸,林堂有的自信如灯影遇到了光亮瞬间幻灭。同为男人,他太了解男人的劣根性,爱江山不错,可又有哪一个不爱美人。

    她车祸时的惨状,连亲生父母都不敢直观,又何况是还无甚感情牵绊的未婚夫。

    林堂有果断选择了隐瞒所有的人,并且准备一直隐瞒下去。可她的假肢,虽然从外观上看与真腿并无差别,但苏恰毕竟将是要做她丈夫的人,赤~裸相对的时候,又怎会发现不了!

    要提前告诉苏恰吗?林堂有拿不定主意,他怕,他怕苏恰会就此悔婚。

    他的心情不好,有些烦躁她的犀利,以前他总是嫌弃她不够通透聪明,但现在他倒宁愿她天真一些。

    “算了,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你早点儿休息吧!”

    林堂有匆匆结束了和白苁蓉的这场谈话,却越发的觉得女儿的心理问题严重,这就打了电话给心理疏导老师,让他明早就来林家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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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车祸醒来,白苁蓉一向浅眠,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她已经从睡梦中醒来,摸了摸额头上的薄汗,知道自己夜间做的又不是什么好梦,幸好眼睛一睁什么都忘记了,其实这样也很幸福。

    白苁蓉如是安慰着自己,翻来覆去的在床上胡思乱想着。

    清晨的宁静,总是能将声音传的好远。她听见了林堂有出门的声音,是因为他关门的时候咳嗽了一下。紧接着又听见了门铃声。心想着也不知是谁大清早就来拜访,又想起来了林堂有说的心理疏导师的事情,故意起来的很晚。

    白苁蓉摇着轮椅出房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梅美莘正在二楼的平台上待客。平台是昨晚上刚刚收拾出来的,放了两把藤制的椅子,和一款同样材质的茶几。为的是白苁蓉不用下楼,就能见客。

    林堂有想的倒是很周到,可白苁蓉谁都不想见,那些人她连认识都不认识,疲于应对。

    梅美莘的客人是一位年轻的男士,穿着周正的暗蓝色西装,打着暗色的领带,幸好脸白,要不然暗淡的根本无法入眼。

    她听见了开门的声响,招呼着白苁蓉:“林漓,过来。”

    可是白苁蓉一点儿都不想过去,停顿在原地,声音很僵硬地说:“我不需要什么心理疏导,我很正常。”

    梅美莘讶异地愣怔了片刻,不好意思地冲客人笑笑,这才又对着白苁蓉说:“这孩子,你都没有看人乱说什么,是木笙,是你堂哥来看你了。”

    轮到白苁蓉尴尬了,语无伦次地顺着梅美莘的话往下说:“我以为是……我就没看。”

    等到白苁蓉摇着轮椅过来了,梅美莘拿起了桌子上的水壶,“我再去倒点儿热茶,你和你堂哥说说话。”

    林木笙是梅美莘特意请来的,今早才坐飞机到的江口。最近林氏正在北边的一个省会城市建造游乐园,林木笙被派去了那里监督工程的进展。林家子嗣单薄,这一代的孩子也就只有林木笙和林漓两人,她希望林木笙这个做哥哥的可以开导开导妹妹,有时候同龄人的劝慰要胜过父母许多。

    梅美莘的意愿是好的,但往往事情并不是按着人的意愿来发展的。

    白苁蓉没什么话好跟林木笙说的,堂哥这个称谓让她不自主的想起白晨晓,她婶婶的儿子,想起十四岁那年,白晨晓趁她洗澡的时候做出来的下作行为,亲情对她来说本身就是廉价的。

    她的冷淡,看在了林木笙的眼里。他有些慌张,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不停地搓脚。

    白苁蓉偏头看了看他不安的双脚,他似触电的瞬间一下子僵直不动了。

    她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使劲吞咽了两下,吞吞吐吐地说:“小漓,那天真的是你误会了……”

    白苁蓉哪里知道那天究竟是哪天,所谓的误会又是什么,就只盯着他并不说话。

    林木笙没有见过这样的林漓,从前的林漓对着他不是说就是笑,即使不开心了,也会大声地喧嚣着。

    白苁蓉的冷漠和安静使得他原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更加的不安定,他心里头没有底,决定破釜沉舟:“小漓,你知道的我……”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耳边就响起了上楼的脚步声,听起来杂乱无章,还不止一个人的。

    白苁蓉和林木笙一起回了头,瞧见梅美莘带着两位男士走上了楼,其中的一个正好迎着平台上漏过去的金色阳光,照的他整个人都跟着生机勃勃了起来,那双狭长的丹凤眼,还有他带了些薄荷清香的体味……是苏恰,白苁蓉认得的,她莫名其妙的微微红了脸,下意识去看另外的一个,却是不曾见过的。

    她猜测那人八成就是来为她做心理疏导的,就对林木笙说了句:“失陪。”

    这就转着轮椅出了平台,和梅美莘几人撞了个对头,可是她没有停留,而是直接转着轮椅回了房间。

    关门的时候,她听见了梅美莘略带歉意的埋怨声:“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