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冤家路窄

黑色地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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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三爷决定这事稍后再议,先让林小鱼上学再说。

    隔天,林小鱼便刑满释放了。

    满屋子都是他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林小鱼误以为这是师三爷对自己的妥协,他没心没肺地想着,事情也没谈锋说的那么糟嘛,对方为什么总警告自己对两人的关系保密呢。

    等到林小鱼吃完早饭,背上书包钻进汽车扬长而去,师三爷忽然笑容一敛,“唰”的声收起扇子,将扇骨往手心一拍,对身旁的养子说道:“我们也走!”

    葛岳峙应了声,什么也不问,就从车库里开出师三爷的座驾。

    待车子开到路上,步入正轨,沉默了好段路的师三爷忽然眼望着车窗外开口道:

    “小鱼为了他绝食,难道真是真心?”

    葛岳峙边开车边分心回道:“表少爷心思单纯。”他心中默道,准确地形容应该是愚蠢。

    师三爷颔首,觉得这个评价非常中肯。

    “小峙,你觉得那个同性恋对小鱼,是真心,还是假意?”微做停顿,又补充道,“那个该死的同性恋,戏子,有钱又有色!”

    这时葛岳峙已经把车开上了西园路。这里榕树成荫,路大人少,凉风习习,风景独好,是师三爷散心的一个好去处。

    葛岳峙一只眼睛看路,一只眼睛通过前方方向镜看他。

    师三爷眉头紧蹙,表情阴郁,满脸说不出的疲惫,是个英雄末路的悲壮。

    葛岳峙察言观色完毕,便十分笃定地回答养父:“钱不会嫌多,色永不满足。真心还是假意,还得考验考验。”

    师三爷眼睛一亮,盯住养子锃亮的后脑勺,口中欣慰地夸他道:“嗯,你很有想法。”

    葛岳峙果然前途无量。他闻弦而知雅意,立刻就应道:“岳峙实话实说罢了。”

    师三爷的黑脸总算拨云见天日。他心道这养子虽然高高大大,虎头虎脑,然而看得比林崎屿那个守财奴通透,真是他可爱的小武僧。

    师三爷既是把葛岳峙当了知己,就想跟他推心置腹一番。

    “你说考验才能证明,那要怎么考验?”

    葛岳峙不假思索地答道:“若为钱,我们就让他知道,继续跟表少爷纠缠不清的话,他不仅不能从师林两家得到半毛钱,他自己的事业也会遭受封杀。最后等着他的,只会是过街老鼠穷光蛋的下场。若是为色,好办,找几个有姿色的,引诱他。到时再拍上几张照片,不怕表少爷还看不明白。”

    师三爷是从不藏奸的,此时乍然听到这么高端的阴谋诡计,着实吃了好大一惊。然而他思忖再三,发现自己竟是才思枯竭,黔驴技穷。为了小外甥,自己还真没其他好办法了!

    师三爷将自己深深地陷入绵软的靠枕中,手搁在肚腹上。他决定听听养子的意见。

    “说具体点。”

    葛岳峙在前面一边掌着方向盘,一边偷眼觑他。见他垂眸敛眉,轮廓深邃,睫毛长长地倾斜下来,末尾几根尤其长,衬得气质越显高贵雅致,是个带着中东风情的美貌。

    就像被小虎斑的爪子轻轻巧巧地勾了一下,再勾一下。葛岳峙的心忽然就融化成了一泓春水。

    无声无息,荡漾不已。

    他真想凑上去,亲一亲师三爷那对眼睛。

    葛岳峙一边望着后座上的养父心醉神迷,一边面不改色地说出他刁钻毒辣的绝户计。

    “三爷,我的建议是,因为也不确定对方对表少爷是个怎样的态度,所以,我们可以先用和平的手段与他进行交涉。假如交涉失败,我们可以先用钱劝退他,如果他收了钱,就代表此人居心不良,那就不必手下留情了。到时我们可以通过他的公司或经纪人,给他施加压力,不合作,就让他的公司雪藏了他,在媒体方面也可以做些手脚,让他声名狼藉,连C市都待不下去;如果他拒绝,那就接着用□□。男孩或者女孩都可以,身体或者感情,双管齐下。他若定性好,我们也可以下点药,拍上几张照片,发到他邮箱里去。总之他若不知难而退,就让他身败名裂,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葛岳峙的这个计划,显然是压根不信谈锋有什么真情的。他对谈锋此人说不上喜恶,他见都没见过对方。定出这么歹毒的“有钱人手段”,不过是为了养父罢了。如果师三爷认可了谈锋,那么,他也可以瞬间变脸,更改计划,把谈锋捧上天,并且言行自然,中间不需要过渡。

    师慎行听得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最后,他对养子的计划做出几处修正,改的是下药拍照片的环节,如果对方动摇,他们就大胆地用这手段;如果谈锋实在感情坚贞,立场坚定,那好吧,他再观察观察,要对方真那么不错,他就答应让对方跟小外甥从交换日记开始做朋友。

    至此,师三爷表示对计划十分满意。

    葛岳峙既是这样深得他心,他自然顺手就将事情全权交给了葛岳峙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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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三爷的注意力不大集中,他不能长久地为某件事情烦恼。既然感觉养子能够解决谈锋那个心腹大患,他自然要回归他的生活正轨。

    C市最近要举办一个书画展览,画展主人是书画界鼎鼎大名的赵人贤。

    赵老正值花甲之年,一生热衷于公益活动,这次也言明,拍卖所得资金要尽数捐献给家乡的教育建设,所以,L市的报纸电视上把这个拍卖前作为铺垫的画展,宣传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师三爷不喜欢热闹,然而办活动的人是老朋友了,赵老又是发请帖又是打电话,殷勤恳切得好像没有他师三爷,这活动就办不成了一样,师三爷不忍心拂了他的面子。恰巧师三爷前几日一直为小外甥的事情烦恼,便权且当个解闷去处了,走个过场。

    养子被他派遣出去“解决”谈锋的问题了,所以今晚是他的第一次“单独行动”。在这形单影只的孤独中,他也悄悄地感觉到了一丝突破循规蹈矩后,隐约的无拘无束,随性而为的快意。心里想着“偶尔一个人也挺潇洒的嘛”之类的。

    不过,师三爷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他也知道老友埋藏在这殷切背后的“良苦用心”了。

    因为他在展览大厅里撞上了一个人——徐家大少,徐博雅!

    彼时,徐博雅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休息室的长条沙发上,手里端着一个高脚杯。他百无聊赖地旋转摇晃着杯中晶莹剔透的红酒。清清朗朗的白色灯光落在他身上,晕出重峦叠嶂的光芒。

    徐博雅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相貌上堪称花团锦簇,美不胜收。飞扬入鬓的剑眉,比之常人要狭长些的桃花眼。虽然肤色苍白,但是嘴唇却是犹如刚刚饮了石榴汁液般的红艳。浓眉黑眸,再加上红唇白肤,对比过于强烈,美得有些描眉画眼的妖异。

    他单单只是坐着,浑身便透出股生人勿近的气场。这气场目中无人,骄矜傲慢,与画展的雅致并不相投。

    沙发边坐着几位书画界的泰斗,几人犹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他,却愣是没人敢挨近他身边。

    刚刚参观完画廊,在赵老的协同下,准备休息闲坐一会的师三爷,一进门就对上了他。

    徐博雅眼睛一亮。

    迷离的视线瞬间收拢。他从沙发上噌的坐起身,高人一等的姿态崩溃了,绷紧的咬肌泄露出内心的一丝拘谨。

    他不自觉地在裤子上蹭了下汗津津的手心。张了张嘴,就要开口。

    不料师三爷眼睛一瞪,笑容一敛,暗骂一声冤家路窄,果断掉头就走。

    徐博雅一看形势不妙。急忙丢了他的骄矜傲慢,几大步上前抓住他的手。

    师三爷全身的寒毛瞬间全竖成了钢针。他感觉自己整只手臂都陷进了泥淖里,黏糊糊的,*的,总之十分恶心。就想给徐博雅来个过肩摔。

    一旁的赵老瞧着两人这架势,显然不是普通的“内部矛盾”,忙朝房间里的另外几个人打了个眼色。

    众人领悟了他的抽筋眼,立刻上前团团围住两人,顺便用自己的大腹便便堵住大门,口中则热热闹闹地笑着说道:“三爷,怎么见了我们就走?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