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有喜

;nbsp;风过水无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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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劾太子的奏折雪花般送到长春宫,早朝时群臣更是滔滔不绝的痛诉着,魏黎春不胜其烦,便于珠帘后挥挥手,干脆道:“既然众爱卿都觉得太子不称职,那便废了罢。”

    “呃?”出列的那位顿时卡壳,与其他一样惊的登时睁大双眼,之后青蛙跳水一般,殿内百来个大臣“扑通”“扑通”的往地上跪去,嘴里不停的高呼着,且一声一个高似另一个,唯恐她听不见一般。

    “使不得呀……”

    “储君乃国之根本,万万废不得啊!”

    “浪子回头金不换,太子殿下尚且年幼,凡事不能操之过急。”

    “太子有雄才伟略,先前摄政监国之时,诸事无不妥当,不过是被那起子坏了心肠的小往歪路上引,这才会胡闹至斯,娘娘下狠手整治一番东宫,给太子挑选个稳重的太子妃,再安排个妥当的太傅悉心教导,假以时日,定能将他带回正路上来。”

    ……

    岳临柟咳了一下,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他看向魏黎春,说道:“让国师把他带去罢,修身养性一段时间,没准就能看透虚华,懂得如何为处世。”

    自打临朝后从未出声过的皇上开了口,众欣喜莫名,况且他自己也是闭关修仙过的,各种道理自然最是了解,既这般说,必定于太子有益,于是全部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山呼:“皇上英明!”

    魏黎春诧异的瞥了岳临柟一眼,终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按照皇上的意思办罢。”

    *

    主意是岳临柟出的,可一下早朝他就不见了踪影,将棘手的事情全丢给她一个,着实令可恨,魏黎春气鼓鼓的用完早膳,便打发小桂子去叫太子,结果小桂子跑回来说太子并不宫里。

    “并非本宫未给他机会,是他自个把握不住,那就别怪本宫狠心了。”魏黎春叹了口气,又打发小桂子去请陌尘。

    陌尘倒是宫里,来的也快,且并未乘坐轮椅,而是一身天青锦袍,姿容涵雅的走进来,魏黎春嗤笑道:“国师大今个竟然下地走路了,本宫真是大开眼界。”

    “能博娘娘一笑,臣甘愿每日都下地走路。”陌尘单膝跪地行了个礼,随即站起来,十分熟络的坐到旁边的太师椅上,笑问道:“娘娘一大早将臣从被窝里挖出来,可是有要紧的事?”

    “倒是好福气,日上三竿还能趴被窝里。”魏黎春抬抬手,将殿内的宫打发出去,这才说道:“皇上下了口谕,让太子跟着修仙炼丹。”

    陌尘脸上毫无惊讶之色,接过朱瑾递来的茶水,起身道了谢,手指扣盖碗上,轻轻拨动着上面的浮沫,无所谓的说道:“那是臣的荣幸,只是听说太子新得了对绝色佳,软玉温香怀,哪里舍得下这十丈红尘。”

    魏黎春转头看向朱瑾,吩咐道:“去,把带来。”

    “是。”朱瑾领命而去,很快便将珍儿与珠儿两姐弟带了过来,身上依旧披着薄纱,熏的是苗疆那边特有的香片,隔着老远便能霸道的往鼻翼里钻,心神也便跟着荡漾起来,陌尘眯眼,他们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了无数遍,以至于魏黎春一句话说了好几遍,他都未能听进耳朵里。

    真是对祸国殃民的狐狸精!魏黎春一巴掌拍案桌上,说道:“把他们拖出去,砍了。”

    “啧,这样绝色的身子,砍了未免太过可惜,把他们给臣罢。”陌尘巴咂了下嘴,见魏黎春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忙笑着解释道:“臣可是洁身自好的纯情男子,受不住这样重的口味,只是想拿他们来炼丹罢了。”

    “娘娘饶命啊……”两吓的花容失色,连忙跪地磕头求饶,魏黎春挥挥手,叫将他们拖出去,脸上鄙夷之色更重,厉声斥责陌尘道:“拿活炼丹,国师就不怕天打雷劈?”

    陌尘一脸无辜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臣几时说过要用活炼丹了?”

    魏黎春挑眉看着他,他抿了口茶,这才狡黠一笑,恬不知耻的说道:“娘娘砍完他们的头,臣将身子搬走便是,要天打雷劈,那劈的也是娘娘,与臣何干?”

    “……”魏黎春气的险些吐血,不过天打雷劈什么的,她倒是不怕的,若世间真有因果循环,那前世她又何至于死的那般惨烈?只是,陌尘用尸体炼丹,那自己服用过他那么多丹药,岂不是……她怒道:“竟敢给本宫吃肉丸子,本宫……呕……”

    喉头一酸,腹内也随之翻涌,紫菀忙端了痰盂过来,魏黎春又吐了一口,这才接过朱瑾手里的茶水漱了口,又用丝帕擦拭了嘴角,正要冲着陌尘发火,却听到他忽然说道:“近日臣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动,现下娘娘又害喜,想必已怀上小皇子,容臣为娘娘把下脉。”

    说完便凑了上来,抬手去捉她的藕臂,魏黎春一巴掌拂开他,没好气道:“前些日子醉酒摔伤手臂时,太医来把过脉,脉象平稳的紧,根本没有任何异动。”

    “此一时彼一时,没准现下便有了呢。”陌尘强势的拉过将手指覆到她的脉门上,正说笑着呢,突然“咦”了一声,惊讶道:“竟然真的是喜脉,臣果然是无所不能的国师大,观测天象的能力已达化境,天下间再无能与臣相比。”

    朱瑾一个手抖,茶盅摔到地上,她没有理会,只快速的扑到陌尘身边,惊喜而又不确定的询问道:“家娘娘真的有喜了?”

    陌尘收回手来,学太医院的老太医们,捋着下巴上莫须有的山羊胡,高深莫测的说道:“的确是喜脉,只是时日尚短,脉象较轻,也就这个千金一科的圣手,才能把出来,若是换作其他,少不得要等个十天半月的,才敢下结论。”

    朱瑾抱着魏黎春的胳膊,喜极而泣:“娘娘,太好了,您总算怀上了,而且还是紫微星下凡呢。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以后等小皇子长大了,娘娘您就不必这样劳累了。”

    岳临柟勤奋耕耘,自个的身子又经陌尘调理过,一切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算不得惊奇,可期盼了这么就才得来的子嗣,叫她如何不开心?魏黎春手心按小腹上,眉眼间都布满欢喜。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朱瑾退开一步,道了个万福,又笑着说道:“奴婢现下就差去告诉皇上,让皇上也开心下。”

    “皇上膝下子息单薄,娘娘有了身孕,皇上必定高兴,少不得要与娘娘说些贴心话,臣就不这里碍眼了。”陌尘起身,拱了拱手,转身欲离去,想了想,又说道:“其实太子有慧根,臣一早便想让他跟着臣修仙了,只是当时皇上亦修仙,为免被娘娘剥皮抽筋,臣哪里敢开口,只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兜兜转转,还是没能改变他的命格。”

    “有慧根?”魏黎春吃了一惊,好笑道:“原本只是想将他拘摘星楼,不给本宫添乱便阿弥陀佛了,听这话音,莫不是他还能修成正果飞升成仙?”

    陌尘笑道:“天下间有慧根的多着呢,但未必每个都能飞升,全看个造化罢了。不过即便不能飞升,凭着太子的慧根,也将是堪透三界五行的方外之士,连臣都要仰望,娘娘还有何不放心的?”

    只要太子能安稳度日不再生事,她就已经知足,神鬼之说过于飘渺,魏黎春向来半信半疑,并未接他的话题,只叮嘱道:“太子顽劣,性子又极粗暴,教导起来恐颇为费劲,还望国师大多多海涵。”

    “不打紧。”陌尘抿唇,眼睛里掠过一丝嗜血的光芒,随即又畜无害的笑道:“臣最擅长的不是妇科,而是□,无论是动物,还是,但凡落到臣的手里,就没有不变温顺的,娘娘只管放心便是。”

    魏黎春心头一跳,忙道:“给本宫悠着点,若是太子有个好歹,仔细的皮。”

    陌尘呵呵笑道:“臣的皮金贵的很,只怕娘娘很难剥下来。”

    他这种油光水滑的老狐狸,性子很难让琢磨透彻,将太子交到他手里,着实有些不放心,正要再啰嗦几句,殿外却突然传来喧哗之声:“闪开,别拦着孤。”

    *

    岳榕瑄一脚踹开挡路的侍卫,急匆匆的奔进殿来,冲魏黎春大呼小叫道:“珍儿跟珠儿呢?”

    魏黎春头也不抬,只慢慢啜饮着茶水,岳榕瑄静默了片刻,这才跪地磕头行礼,缓和了语气,说道:“听说母妃将他们两个唤了过来,儿臣想着他们两个笨手笨脚的,恐会惹母妃生气,一时情急便失了礼数,还望母妃见谅。”

    “他们的确笨手笨脚,不止砸了本宫最爱的茶盅,还让本宫摔到了地上,本宫初怀龙嗣,脉象尚且不稳,若非国师妙手回春,只怕便保不住了。”魏黎春看了眼被朱瑾摔碎的茶盅,淡淡道:“谋害皇嗣,论罪当斩,本宫已命将他们拖出去砍了。”

    “什么?砍了?”岳榕瑄一下跳起来,不可置信的大叫道:“不过是砸坏了个茶盅,哪里算得上死罪,只怕是母妃看他们不顺眼,存心找茬处置了他们吧?”

    魏黎春冷笑道:“便是寻心找茬处置了他们,又当如何?莫不是本宫连处置个妖媚惑主的狐狸精的权利都没有了?”

    “您是摄政监国的皇贵妃,当然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岳榕瑄一拳砸到旁边的鸡翅木座象牙花开富贵图屏风上,立时穿出一个大窟窿来,他如受伤的野兽般,吼叫道:“您打小就喜欢管东管西,喜欢的东西把玩不过一两日便被丢掉,整日里被拘上书房里学些枯燥无味的古籍,半点童年乐趣都体会不到。好不容易长大了,却依然摆脱不了您的控制,一点自由都没有,这个太子更是当的无甚意义,您干脆将废掉得了。”

    “生皇家,享受着天下间最富贵与奢华的生活,难不成还想像普通百姓之家的孩子那样,整日里上树掏蛋下河摸鱼?不自由,本宫又何尝有过自由?”太子虽百般不成器,但唯有一点,是旁望尘莫及的,那就是他每句话都能成功的将的肺气炸,魏黎春不敢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深吸了几口气,才将怒意压下去,意兴阑珊的说道:“这次着实胡闹过头了些,弹劾的奏折堆积如山,民间亦是议论纷纷,本宫想压下去都难,皇上的意思是,让且去国师那里待上段日子,一来避下风头,二来也学些修身养性的法子,改改自己的性子。”

    “父皇修仙炼丹,那是他的事情,孤又没看透红尘,为何要修身养性?”岳榕瑄哼了一句,抬脚边往外走,陌尘朝侍女逐月抬了下手,逐月身影一晃,便闪到岳榕瑄面前,抬手他身上点了两下,他便僵直不动了,接着从袖子里掏出根细如头发的天蚕丝来,将他捆了个结实。

    陌尘再次拱手,笑道:“臣告退。”

    “大胆陌尘,快点放开孤。”岳榕瑄气急败坏的叫嚷着,见陌尘丝毫不为所动,又冲着魏黎春哭诉道:“母妃有了小兄弟,便不管儿臣了么?等小兄弟生下来,儿臣便将太子之位让与他,母妃何苦现下就容不下儿臣?”

    手心手背都是肉,若非逼于无奈,又怎舍得将他关押起来?魏黎春转过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摆手道:“带走罢。”(无弹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