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栾仕昕生日

李倾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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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11-04

    安静地让栾仕昕咬着,感受到粘稠的血液从后颈处流出来,直到疼得有些麻木。身后的“人狼”意识到她的变化,开始时还不以为意,慢慢地自觉没趣松了口和手。

    栾仕昕舔舔嘴唇,舌尖齿列都是铁锈斑的血腥味。眼前人的颈子上青紫一片,皮肉都被咬得绽开来。她苍白得有些透明的颈子被鲜血沾染,居然……看上去有些蛊惑的味道。

    漂亮的人即使受伤也这么美丽,栾仕昕看着,喉结不由地滚动了一下。唾液和着白小怜的血吞进肚中,甜津津的。被她踢过的胸口依然隐隐作痛,再看面前的小人儿时,居然不觉得像之前那样气愤了。

    “你玩够了吧。”白小怜不知道他的心里所想,只是冷冷地说,伸手摸自己的后颈,指尖便染上了艳丽的红色。她也只是定定地看着,没有大惊小怪,亦没有忙着要处理伤口。

    肇事者也随着白小怜的目光看向尖尖的手指上那抹殷红,看着那瑰丽的颜色,心里跟着怪怪的。好像小人儿手上的这点血是从他的胸口上挠出来的,一时间心里又麻又痒又疼。

    “跟我走。”他还是说,不由分说把白小怜掠进了自己的车里。

    而这次,白小怜也没有再挣扎。踢也踢了,自己也被他咬伤了,她倒是要看看这个陌生的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擦擦吧。”在车里,栾仕昕打开面前的抽屉,拿出一瓶药水来顺手扔到白小怜的怀里。白小怜闷不做声地接过,把里面的透明液体倒在手心里向颈后的伤口处涂抹。是酒精,擦在张开的伤口上蜇得人生疼。

    下意识地咬住嘴唇闷不吭声,可额头上的冷汗还是出卖了她。白小怜涂抹了一会儿后就把药瓶扔给了栾仕昕,依然一言不发。

    “疼就喊出来。”真不知道一个小女孩儿有什么好要强的,无趣。栾仕昕发动车子,对白小怜说。

    白小怜垂下漆黑的眼睛去,紧盯着自己鞋尖。没有要回应的意思,更没有要交谈。栾仕昕自讨没趣,只好专心盯着前面的路况,不言语了。在心里暗暗定义这是个动不动就给人脸色看的女孩子,不好相处。

    大约开了二十分钟的路程,车子进了一处写有“绿萝庄园”巨幅大匾的地方。白小怜下意识地放眼望去,只觉得很大很美,车子一路缓缓地开过去,周围都是绿色植物。树木、花草都在园丁的侍弄下美观整齐,凉亭、喷泉、假山和各种动物随处可见。

    几处规模很大的别墅掩映在绿荫里,装饰得美丽却很简洁,跟周围的环境配合得也是天衣无缝。再往前,有庄园自备的菜园、果园、中餐厅、西餐厅、体育馆和酒吧。穿不同颜色工服以示工种区分的工作人员们在风景里穿梭着,游人很多。整个庄园很有种自成体系、自给自足的感觉。

    白小怜看着,漆黑的眼睛变得柔和下来。她从小便喜欢这样的祥和景象,自给自足,自得其乐。

    “桑菲尔德。”她突然说,顾不得自己还在跟这个刚刚互相”厮杀”过的人冷战。除了《简?爱》中对于桑菲尔德庄园的描述,这是白小怜第一次对所谓的”庄园”有如此直观的印象。

    “比起桑菲尔德庄园来,绿萝更现代化。”见她说话,栾仕昕接口道。绿萝庄园是栾氏集团资产的一部分,全部股份都是属于栾氏家族所有。

    还知道桑菲尔德庄园,不错嘛。他心想,看到一路上过来,白小怜的后颈已经不流血了,但是青紫的印记和齿痕依然触目惊心。也有些后悔自己对她下口太重了些,再怎样样她也毕竟是个女孩子,说不定比董暖颜还小呢。董暖颜比栾仕昕小两岁,还是个小女孩。

    “待会儿找家庭医生为你诊治一下,”栾仕昕讪讪地说。

    “不用。”白小怜拒绝得干脆,然后继续沉默。

    栾仕昕也就继续不说话了。车开到一个小礼堂模样的建筑旁停下,栾仕昕牵了白小怜的手就要下车。

    白小怜从来没有跟人进行过这么亲密的接触,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可栾仕昕还是握住了那只冰凉纤细的手,把她拖进礼堂去。

    礼堂的设计很妙,外面看并没有很大的样子,事实上里面看上去能容得下百十号人,很是别有洞天。

    白小怜抬眼看礼堂的装饰,看见屋顶都是意大利式的水晶吊灯,那光芒投射到四周的玻璃墙上,显得越发璀璨夺目。脚下的地毯很软,是那种玻璃杯坠地都不会有响声的软。

    各式吃食和酒水摆在礼堂中间柱子旁围好的圆形桌子上,甚至有一个一个高的大蛋糕。

    “仕昕,真不够意思哦,你过生日,东道主还有迟到的!”一个男孩子上来捶栾仕昕的肩膀,过分妩媚的眉眼弯弯的,看上去温和舒服。

    白小怜记得他,是那天被栾仕昕认错时跟她道歉的男孩子。

    他今天过生日么?白小怜扭头看栾仕昕,后者给她一个挺和煦的微笑。

    男孩儿看见白小怜愣了一下,马上友好地伸出了手:“是仕昕的朋友吗?我叫柳亦儒。”

    虽然云里雾里,可是白小怜见对方这么客气,也伸出了右手。

    “你。

    “莲花的莲吗?”柳亦儒笑道,看她白得没有血色的样子,又有出水芙蓉般的气质,心说这名字俗是俗气些,倒是很符合她的气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他由衷地赞美说。

    栾仕昕也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眼睛里流露出探究的光芒来。白小莲,这名字多像个古代的小丫鬟啊。以后让她给自己当女佣算了。看她穿得寒素,应该是普通家庭的女孩儿。

    “是怜惜的怜。”白小怜脸微微地红了,却还是客气地说。

    “那也符合,长得这么漂亮,可谓我见犹怜。”又一个男孩儿凑过来说。

    栾仕昕只是沉默。

    突然,有人注意到了白小怜后颈处的淤青,八卦起来。”妹子,你脖子上怎么回事,不会是仕昕亲的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瞬间安静了。

    问话之直白让白小怜僵在了当场,其他人反而很有些八卦精神,一个个的双眼发光——包括柳亦儒和肇事者栾仕昕。

    白小怜脸上的微红早已褪去,她不满人们对她的调侃,回答的语气就有些清冷:”狗咬的。”凉凉的一句话撇过来,在场的人都有些下不来台,变得讪讪的。

    可都看见白小怜是栾仕昕牵着手带进来的人,谁也不敢得罪。看她娇小沉静的样子,让人很有保护欲,谁知说起话来倒是不留情面的。

    白小怜本就是无端被带进这个与自己无关的场合,自然是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求能够早点脱身。

    栾仕昕见众人围着他和小女孩八卦,伸手端了杯酒浅酌着。听白小怜不疼不痒的这么一句“狗咬的”,居然呛在了喉咙里,他不满地瞪她。而她,自顾自的,根本对他的瞪视不屑一顾。

    永远是这种不屑的样子,她居然敢对他不屑?!栾仕昕被白小怜弄得很火大,他牵着她的那只手用力,就在她的掌心掐出伤痕来。而白小怜也不甘示弱,反手掐回去,两人表面上波澜不惊,暗自里把双方的手都掐出血来了。

    在场的女孩子们有点看到了栾仕昕和白小怜的小动作,以为是私下里在互相**,都有些不喜欢白小怜。毕竟,她们很多人来为栾仕昕庆生都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是冲着栾氏少奶奶的名号来的,今天这个女孩牵着栾仕昕的手进来,不是劲敌是什么?

    其中一个女孩子看见白小怜穿得朴素,不像是有钱人,便故意挑衅:“栾少,你请客人来怎么也不说明着装要求啊,我们都是晚礼服小西装,这位小姐倒是随便得很,你这样把人带过来,不是寒碜人家吗?”

    听她这么一说,白小怜这才意识到自己跟周遭的环境不协调,低头看自己穿的:旧牛仔裤和刷得有些开胶的白球鞋,上身是一件白色长袖t恤,稍微新一些,是刚找到工作时在地摊上十五元一件买的。

    再看在场的女孩子们,每一个都穿着小礼服裙子,露肩的、斜肩的、露背的、齐x的……一个个花枝招展的样子。自己灰扑扑的倒好像”鸡立鹤群”,比来往其间的服务生还土。不过,自己原本就是被这个人从马路上强行拉来的啊,哪里有什么邀请!即便是有,她也没有什么有档次的衣服穿啊。

    可是她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驳寿星的面子,只是咬了嘴唇没做声。谁知,栾仕昕恶趣味地看她,扬眉道:“白小姐哪里需要晚礼服,这样的美女,就是裸奔进来,我不还得乐乐呵呵地款待吗。”

    调侃的味道十足十,也算是为她解嘲了。然而白小怜不习惯这样的玩笑,僵着脸不知道该怎样接招。倒是柳亦儒,弹了栾仕昕的发顶一下。

    “少贫了,还裸奔进来。这样的美女穿着衣服你都疯了,裸奔不得喷鼻血喷死。”一番话说得在场的男孩子都展颜大笑。

    看来这是个青少年的聚会,白小怜环顾着四周想。没有大人,一群人也没有游戏规则,吃东西的、唱歌的、跳舞的,大家玩玩闹闹很开心。

    对于她这种长期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平时这些娱乐活动想都是不敢想的,看着一群人暴殄天物似的拿食物扔来扔去,穿得规规矩矩,玩起来却极其没有形象,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生日快乐。”她小声对栾仕昕说,“不过,我该走了。”

    栾仕昕还牵着她的手,两人的手心手背上都有淤青的痕迹,是互掐的结果。

    “不急。就这么不愿意给我过生日吗?”栾仕昕斜斜地看她,玩儿心大起,端在手里的酒杯就凑到了她的唇边去。“来,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