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神的领域

涅槃的小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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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男人在获得初恋的肯定之前,就像被堵住的蜜鑵,一句甜蜜的话也不出来,一旦获得了初恋的肯定,就像被恋人拔了塞子,再嘴拙的男人也会变得油嘴滑舌,甜言蜜语就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流。

    当然,以上仅限于初恋。

    作为七星的初恋,米兰无疑是完美的,完美得不像来自人间。这样美到极致的女子,放在古代有个成语,叫“倾国倾城”,但不幸的是,伴随这个成语的往往还有一个孪生成语,叫“红颜祸水”。

    对于某些高高在上的“神”来,一个毫无背景的蝼蚁,居然敢觊觎天上的仙女,这简直是对神权的污辱。他们不介意用雷霆一击教会他做蝼蚁的本分,正如他们往常所做的那样。

    七星和米兰在街头漫步了两个时,虽然没有令人心动的牵手,也没有含情脉脉的对视,但那种若即若离、若有若无的情愫却萦绕在两人之间,有一种不出的美好。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转眼就到了八多钟,七星将米兰送回营业部停车坪,米兰开着她的polo离开,七星也准备返回他今天中午租下的房子。

    再次路过步行街前广场的时候,七星听到前方一声惊呼,定睛一看,发出惊呼的是一个发传单的女孩,她手中的传单被忽如其来的大风吹得散落一地、有一些还在满天飞舞。女孩急忙追逐着传单,旁边的路人或行色匆匆、或卿卿我我,对满地飘飞的传单视而不见,女孩单薄的身影在风中显得十分孤单和无助。

    七星赶紧上前帮女孩捡传单。读大一的时候七星也发过一段时间的传单,知道发传单的辛苦。每天发几千份传单,在烈日或寒风中来回走上十个时,换来的却仅仅是一日三餐;老板派人在后面跟着,发现掉到地上的传单就要扣钱;没有前途、没有保障、也谈不上能有多少积蓄,其中的辛酸和失落七星都曾深深体会过。

    大风一刮即逝,传单却已散遍广场的各个角落,有一些甚至飘到了马路上。七星帮女孩拾了大半个时,才算基本上拾齐。当她把传单交到女孩手上时,女孩忙不迭地感谢。

    七星打量了一下女孩,女孩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单单瘦瘦,用一根很普通的皮筋简单地扎了个马尾辫,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四月天其实并不很冷,女孩冻成这样,实在是因为穿得太过单薄了。

    七星好心地提醒女孩,马路中央的传单就不要去捡了,太危险。女孩却没话,望着马路中央,眼中还是有一丝不舍。七星明白女孩的心思,只要自己一走,她还是要去捡回来的。七星想起了大一时的自己,那时的他,一样的贫苦,一样的单薄,一样的倔强。

    “我去帮你捡吧!”七星制止了女孩的冲动,往马路两边看了看,车辆虽然不少,速度却都不快。他瞅了个空当跑到马路中央,迅速拾起了一张传单,然后观察了一下,又越过斑马线到另一边马路去拾另一张。

    正在这时,一辆本来速度不快的车猛然加速,象失控的惊马一样向七星冲来,当七星听到女孩的惊叫抬起头时,看到的只有两盏刺目的大灯。

    大路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七星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般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十米开外的地上。

    无牌的肇事车辆丝毫没有刹车的迹象,风一样冲过路口,在车流中七绕八拐,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孩一把将传单摔在地上,尖叫着穿过马路,来到七星身旁。这时,旁边已经远远的围了一些人,有的正拿出手机拍照,也有人在拔打电话。

    七星的身体扭成一个怪异的形状,脸色苍白如纸,身下鲜血满地,现场惨不忍睹。

    女孩泪流满面,伸出食指探了探七星的鼻息,然后哆哆嗦嗦地拿出一部老旧的手机,拔错了好几次,才拔通了“10”的电话,强忍着内心的惶恐讲明了现场情况。

    “……已经有人打电话过来了,但我们的救护车已全部外出抢救病人,方向也正好相反,一时间赶不过来,请您耐心等候”,手机中传来医院10话务人员令人绝望的话语。看来已有好心人提前打了电话。

    “我求求你,先来救他吧!再不来他就要死了!”女孩苦苦哀求,泪如雨下,话务人员一个劲地安慰她,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答应再向上级反映。

    女孩转头望了望,周围的人群已经将现场围住,路过的车辆都绕道而行。女孩拦了好几辆车,无论是的士还是私家车,没有人肯停车救人。女孩苦求无果,转而开始拔打“110”。

    “您拔的电话正忙,请稍候再拔……”

    “您拔的电话正忙,请稍候再拔……”

    “您拔的电话正忙……”

    110始终占线。

    女孩再次探了探七星的鼻息,发出一阵悲鸣。突然,她好像做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迅速止住了眼泪和哭声,一把咬开自己右手的中指,将滴血的手指塞进了七星的口中。

    “姑娘,这样没用的,输血要通过血管才行,还是等医生来吧!”旁边有好心人劝她,手里还拿着个手机,看样子刚才的“10”也是他拔打的。

    女孩仿佛完全没有听见,只是一个劲地挤着自己的中指,或许是嫌血流得太慢,她又咬开了右手的食指,两个指头一齐塞七星口中。

    更多的路人开始劝女孩,也有人漠然观看,甚至有人谈笑风生,仿佛在看一集与他们无关的肥皂剧。

    女孩对他们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一个劲地挤着手指,两个不行就再咬破一个,一个接一个,直到右手五指都鲜血淋漓地塞进了七星的嘴里。

    旁边的人看得一阵默然,所有的人都止住了笑声,看着这一出震撼人心的人间惨剧,那个打电话的好心人身边的孕妇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哭着对他:“大憨子,帮他一把吧,算是为儿子积福。”

    大憨子应了一声,伏下身把手伸到七星鼻孔外,了声“还有气”,就回过头去开车。过了两分钟,一辆的士停在了七星旁边。大憨子下车对女孩:“姑娘,别喂血了,这样没用的,和我一起抬人吧。”

    女孩这才把右手从七星嘴里拿出来,大憨子一看,她的五指都已经被挤得发白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两人正准备抬人,围观的群众中有人劝道:“姑娘,这人可不能乱动,要是不心让断骨刺进了五脏六腑,只怕反而害了他。”大憨子一听他得有理,又吓得不敢动了。女孩绝望地看着七星,突然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腕处咬了一口,然后将喷血的伤口堵住了七星的嘴唇,让鲜血不住地流进七星口中。

    围观的人都是一阵惊呼。

    这女孩疯了吗?

    车祸现场两百米外的路边停车位上,一辆豪车里。

    一个西装革履、俊朗帅气的年轻人正在接电话。

    “神少,差不多了。不管伤势如何,光是失血量就已经超过人类极限了。”

    “嗯,手脚干净吧?”

    “放心,车是顺来的,人已经上飞机了,一年内不会回来。”

    “好,打热线的那批人?”

    “放心,都是底子干净的人,查不出问题的。”

    “嗯。收队。叫他们都到飞龙山庄集合,今晚一条龙。”

    “谢神少!”

    年轻人挂上手机,阴狠的目光射向车祸现场。

    无知的蝼蚁,不要怪我,怪就怪你不该闯进神的领域!

    第二天上午,秦中天办公室。

    陈高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耷拉着脑袋靠在沙发上,双腿无力地踩在地上,连烟都没抽,脸上写满了郁闷。昨天明明领先两局的大好局面,居然被七星那土包子给扳平了,接下来最后一场也不见得自己就能赢,这个事实对陈高的自信心带来了极大的打击。

    “也别太灰心了,昨天你是状态不好,所以才大意失……那什么州。今天振作一,赢的机会还是很大的。”秦中天昨天气也气过了,难得地把陈高批评了一顿——幸好陈高当时睡着了,现在想起来又有些后怕,因此只是好言相慰,给陈高打打气,其实他对陈高能不能赢也是抱着极大的怀疑。

    陈高闷了许久,抬起头用阴沉的目光看着秦中天,嘴里冷不丁地蹦出一句话:“秦眼镜,别以为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你昨天可是献了三条‘妙计’,信誓旦旦地保证过的。我应该警告过你,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秦中天没想到陈高会这样,一时愣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从桌上拿起一根烟,转到陈高面前给他上,然后苦着脸:“咱们这是智者三计必有一失啊。谁知道七星那……那土包子吸了这烟以后什么事也没有呢?倒是高少您,就跟吸了那烟似的,精神恍惚,完全不在状态啊。”屁股下的位子即将不保,秦中天已经不得已对陈高用上了敬语。

    陈高听到秦中天的话,愣了一下,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中升起,他慢慢地回忆着昨天的场景,眼神变得越来越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