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让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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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还在紧张的继续,上午的理综考完后,张扬回到教室,却没有发现何为的身影。

    他当时也没在意,直到一个电话打来,他才知道何为住院了,电话里何为的父母说何为想见他一面。

    何为背叛过他,对这个重利轻义的小人张扬实在不想去见他,但耐不住他父母的苦苦哀求,最后还是去了。

    医院里,何为头缠着纱布,右腿上打了厚厚的石膏,他脸色灰白,眼睛暗淡无神,整个人看上去好像老了几十岁,丝毫没有往日的朝气蓬勃。

    “资料是马涛让我塞进你口袋,他知道班级里就我和你的关系最好,也只有我才能让你不起疑心。找上我的时候,他许诺事成之后给我1万。”

    何为看着走进来的张扬,有气无力地说。

    “那应该很好啊!你做到了,1万块也应该拿到手里了,怎么现在躺进了医院?”

    何为突然瞪大眼睛,面露惊恐之色:“马涛他不是人,他是魔鬼。他说我是废物,连让你被赶出考场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凭什么给我一万。”

    “不仅如此,他还找了校外的流氓打了我,我的腿医生说了,还需要再做一次手术,不做的话,将来有可能会瘸。”

    何为喘息着把话说完,过了一会儿,他的情绪略微恢复了平静,接着道:“张扬,我把你叫来,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马涛提出一万,我也犹豫过,可是你知道吗,1万块对于我而言,有多大的诱惑力?”

    “我爸妈都是下岗职工,他们靠摆地摊维持生计,凌晨3点多就起床,为的只是占一个好的摊位。为这几块钱,他们可以和顾客讨价还价半天,甚至低下他们的头,卑微的去乞求。”

    “他们供我读完高中,已经不容易了,大学里的学费,我想靠我自己。这个时候马涛提出给我一万,我真的没有办法拒绝。”

    “可我没想到,我是在和魔鬼打交道,计划失败,马涛找人打断了我的腿。我完了,不要说上大学,就连以后找份普通的工作,我都有困难,谁会请一个瘸子?”

    说到这儿,何为惨然一笑:“你知道吗?学校食堂里吃的那份午餐,是我从未享受过的美味。一块红烧肉、两个狮子头、再加上一碗香菇汤,这些加起来不到20块钱,却是我吃过的最奢侈的一顿饭。”

    张扬走出了病房,出医院门口的时候,天空下起了蒙蒙的细雨,何为找他,只是为了能够得到他的原谅,他满足了他的心愿。

    张扬撑起伞,踏进雨中,到学校,不时的有学生在他旁边经过,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他们相貌各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脸上都充满稚气,无忧无虑的笑声在旁边响起,充满了对美好暑假的向往。

    何为本该也这样笑的,可他现在却躺在了医院,等待他的是灰色的未来。

    张扬无法忘记,何为说他完了的时候,那一刻他表现出的绝望与无助。

    前面是一个拐弯口,过了那个拐弯口,就是学校的图书馆,图书馆后面是篮球室,再往后就是教学楼。

    张扬过了拐弯口,然后他看见图书馆门口聚了不少人,他经过时,听到有人小声的说着“原来她就是郭青青啊,可惜了,人长得那么漂亮,却被钱迷了心窍,那种下流的事都干得出。”

    张扬的脚步停了一下,接着他继续往前,只是没走几步,他忽然听到身后“啊”的一声惊呼。

    那声音清脆悦耳,张扬很熟悉,那是郭青青的声音。

    转过身,张扬冷着张脸快步走入人群,有些人对他的冲撞感到不满,可看到他的脸,即将骂出口的话又偷偷地咽了回去。

    石阶下,郭青青倒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她弯曲着腿,细眉微微的皱着。

    她从图书馆出来,就受到了众人的围观,那些人对她指指点点,她低着头,只想快点离开。没想到一不小心,从石阶上摔了下来。

    此时她摸着腿弯处,那里传来一阵疼痛,雨伞跌落在一旁,细雨从她的头上淋下,打湿人她的长发,也打湿了她白玉般的脸颊。

    张扬走过去,俯下身手指穿过她的腿弯,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

    郭青青张开小嘴,侍看到抱她的人是张扬时,她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双手自然的圈住了张扬的脖颈。

    不过很快她就发觉了不妥,小嘴附在张扬耳边,轻声说:“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张扬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声音,转过头面向看着他俩的众人,大声说:“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学姐的吗?郭青青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你们对她又是指指点点,又是冷嘲热讽?”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学生站出来:“她拜金、无耻,在学校里公然挑逗马涛,严重败坏学校的风气。”

    “你亲眼看见的吗,她怎么挑逗马涛了,你有证据吗?”

    “我,我,”学生明显显得底气不足,接下去他嘟嘟囔囔的说:“反正学校里的人都这么说的,而且她也没有开口辩解,那显然是默认了。”

    张扬低下头看怀里的郭青青,郭青青苍白着脸,对他摇摇头。

    张扬暗叹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一个人扛,坏名声一旦在人身上烙下烙印,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想必你的父亲要是知道了,宁愿丢掉工作,也不肯让你一个人受委屈。

    “好,郭青青不说话,我就让另一个人说话,他会证明郭青青是清白的。”

    张扬终于决定插手管这件事了,流言一天不消失,郭青青就永远无法走出她心里的阴影,只有让那个人说话,郭青青才会摆脱困扰她的流言。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有可能暴露出他的与众不同。

    张扬抬起头,他看着的方向,是位于图书馆后面的篮球室,篮球室里面,有一个被何为称之为恶魔的男人。

    “你想让谁说话证明我的清白?”郭青青小声问,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众人,想下来,却又舍不得张扬的怀抱。

    “马涛。”张扬神色淡然地报出一个人的名字,仿佛那个人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

    郭青青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扬,如果不是张扬口齿清晰,她都要认为张扬脑震荡复发了。

    马涛是不折不扣的富二代,成绩好,又打得一手漂亮的篮球,这样的人心高气傲是肯定的。

    他不缺钱,那么他必定在乎名声,这从他找自己、让自己承担一切的骂名就可见一斑。

    现在张扬让他证明自己的清白,一旦他开口证明了,岂不是反过来说他对自己耍流氓,这对心高气傲的马涛来说,是绝不会干的蠢事。

    郭青青张开嘴,有心想要阻止张扬的鲁莽行为,可是她无奈地发现,就在她们说话的功夫,篮球室到了。

    篮球室里,马涛躲过几个成员的拦截,很快就到了篮球架下,这时他的前面出现了王光高大的身影。

    马涛不再避让,他纵身一跃,跳起来的高度居然比王光还要高。

    这时王光想抢球已经不可能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篮球飞过他的头顶,“哐当”一声,落进了球篮。

    “老大,你太厉害了,整个球队拦你,都无法阻止你进球。”落下地,王光向马涛伸出大拇指。

    马涛接过手下队员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问:“刘洋的手下下手干净吗?”

    王光笑嘻嘻的回答:“老大你放心,刘洋干那种事又不是头一回了,何为那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计划失败了居然还敢向你要钱,只打断他一条腿算便宜他了。”

    马涛点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

    “老大,我不明白,张扬那小子破坏你的名誉,让你不得不牺牲掉郭青青,对你而言,他就像是一只蚂蚁,你一脚把它踩死就好了,何必和他玩这么多花样?”

    闭目养神中的码头突然睁开眼,看向旁边的王光:“他真的是一只蚂蚁吗?我可是听说,上次他去你班级,你被他一掌拍飞。”

    王光摸了摸头,尴尬的笑了笑:“我哪想到那小子会突然打过来,如果给我时间准备,应该是我把他拍飞。”

    王光一米九的个,身上的肌肉如坟丘般凸起,里面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马涛移开目光,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认可了王光的说法。

    他重新闭上眼睛,慢悠悠的道:“猫戏老鼠,很好玩的。现在张扬就是那只老鼠,我要慢慢的玩他。”

    两人的对话被一个球员听见,那个球员恰巧是在食堂里出言侮辱郭晶晶、然后被张扬眼睛盯住的男生,当时他的感觉,就好像被猫盯上的老鼠,遍体生寒。

    张扬不简单,老大这次可能轻敌了。

    男子想了想,决定上去提醒马涛几句,省得他阴沟里翻船。

    就在这时,篮球室虚掩的大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从外面呼啦啦的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那一个,正是被马涛视作老鼠的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