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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还真听顾一白那个大忽悠的话要接什么破网剧啊？”一坐上车，林弯弯就忍不住开口问她，“这网剧的逼.格可比电影低多了，连电视剧都赶不上。你好不容易才在电影圈站稳脚跟儿，可以单抗票房了，现在又要折转回去演网剧！别说我不同意，我觉得叶大哥和许姐也不会同意的。”
“你别说你不知道顾一白是怎么想的。如果不是你跟刘林郁的命案有了牵扯，现在人人都在观望，我才不信他敢过来找你演网剧呢。就他那个草台班子，整个剧组加起来说不定还没有你的片酬高。他的算盘倒是打得好，把你叫进去，你身上的广告和代言就快形成资金链了，将来发行时再拿你做文章，也不愁没有新闻点。哦，男主还没敲定吧？不用说了，一定没有你咖位大，要是你答应了，这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乘你这趟顺风车好提升一下逼格，顾一白的好处肯定少不了。这一举多得的事情，也亏得他想得出来。金像金马影后跑去演网剧，你就不怕你的逼格一下low到地心，到时候连奥斯卡影后都没办法救你。”
宋潺潺将头靠在车窗上，惫懒地笑了笑。有这么一个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好朋友，还真是一件让人温暖的事呢。林弯弯还在骂人，宋潺潺却出声打断她，“弯弯，你还看不明白吗？今时不同往日了。”
“嘎？”她被打断，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今时往日？有什么不一样？”
她声音倦倦的，还带着几分苍凉，“人人都知道，我行走娱乐圈靠的是易以骁，以前他没有结婚，人人都以为我将来会成为易夫人。而现在他结婚了，对象还是个名不见经传、各方面都不突出的女人，说不是真爱都不会有人相信。他有了太太，肯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我了。星耀我是有一半的股份，可说到底，那些人办事，看得还是易以骁的面子，一旦他撤手了，以我现在的情况只能坐以待毙。”
“这跟你接网剧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宋潺潺坐直了身子，“刘林郁的死，是跟我没关系。这话说出去你信我信，可还有谁信？有几个人不会认为是易以骁在背后用了钱用了关系，把我保住了？他没结婚之前还能保我一保，可他结了婚，将来再出事，保我的几率有多大？真要是我和刘林郁的死有关，刘家不会用关系封杀我吗？刘林郁的事情拖得越久对我就越不利，就算将来我的嫌疑真的洗清了，但会有多少人认为这就是真相？如今的我，就好比是个定时炸弹，综艺还好，电影，尤其是大制作，根本不敢用我。还有电视剧，真有好本子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轮不轮得到我，轮到我了我能不能讲得上话，都不一定。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一退到底，我去演网剧。”
“这圈子里，个个都是人精。顾一白固然算盘打得精，但我还是相信他的能力的。况且又有侯一波和刘洪亮，真像他说那样的话，我倒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网剧对大众来讲还很新鲜，相应的，各方面的法律条文也都还不完善，条条框框也没有那么多，也就更容易拍出让人惊艳的作品。好的悬疑剧刑侦剧市场上面很缺，如果拍得好，对我来讲会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作品，以后不再是提我会提到我的作品，而是只要提网剧，就会有我的名字。”
提到这个，宋潺潺一双眼睛越发明亮起来，“现在网络普及度这么高，网剧已成大势所趋，它的覆盖度并不比电视台差。再说了，现在用网络看剧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而他们正是电影消费的主力军，能够让他们熟悉，这才是我应该开辟场地。它逼格低的原因在于门槛儿低，谁都可以拍。但如果我去了，那就不一样了。影后、当红花旦参演网剧，光新闻点都可以找好多。不管成不成功，我这个吃螃蟹的人都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人进来。到时候，人人都是我的跟风者。”
“之所以我会有现在的情况，说到底还是国民度不够。如果我能一人扛起一个亿以上的票房，我敢说，没有一个人会做今天这样的事情。刘家固然不能得罪，可谁会跟你钱过不去呢？刘家能让他们半年之内赚几个亿吗？但我可以。”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如果我能做到这一切，那么将来，将再无什么事情能够把我打倒。”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林弯弯转过脸来看她，“但是潺潺你想过没有，一旦这部网剧拍不好，那么你的档次也就一下降下去了。现在外面有多少人等着你下去好踩着你上来？你现在根本就没有到要去拍网剧求博国民度的地步。你要真觉得你的国民度不行，我马上去联系张廷柏，他不是打算拍谍战剧吗？他的口碑他的旗号，该不比顾一白小啊。”
“是不比顾一白小，但是他官方色彩太重了，拍出来不一定能讨好。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我想，这既然是顾一白第一部导演的作品，那他应该比我更担心才是。一好那从今往后他的导演之路便会走得顺畅许多，一旦不好，可能连以前的口碑都没有了。况且，这剧投资很小，能够操纵的几率也很低，他不受限制，可能发挥得更好。”
宋潺潺抿了抿唇，“弯弯，还有件事情，我要提前跟你说一声。”
她说得郑重，林弯弯也不由得挺直了身子，“什么？”
“易以骁从星耀撤资只是时间问题，将来我只能单扛。如果不能提前做准备，我可能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不可能。”林弯弯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就否定了她的想法，“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撤资？星耀是他和你一手弄出来的，也是他起家的根本，他为什么要冲星耀撤资？”
“正因为是我跟他一起打出来的天下，所以他才更会撤资。”
林弯弯瞬间就懂了，“你是说他老婆徐雪宁？”
“不只是这样。”宋潺潺转头看向外面辉煌的灯火，眼底却是一片冷寂，“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要不然你怎么解释，星耀这么多年来只有我这一个艺人？易以骁根本就不想将星耀发展壮大，所以他才会在生意稍有起色的时候就去投资其他领域。他捧红了我，又用我的名气给他其他的公司造势，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
“他用这种办法让我依附在他身上，一旦他有所动作，我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如果易以骁撤资，公司后期资金跟不上，我只能转到别的公司里去，那到时候什么都是别人说了算，什么结果你想都想得到。”
听她这么说，林弯弯心中也感到惶恐，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握住宋潺潺的手，她的手心，是一片冰冷。“那你……想怎么准备？”
“明天你跟许姐就带人去各个学校找新人，就说我们要开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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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飞宇一把将跑车门关上，回过头来冲一直冷着一张脸的周非易笑道，“好啦好啦，哥知道你今天晚上受委屈啦，过几天请你吃饭。别气了别气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赶紧补充道，“诶，不对啊。明明今天晚上你也有事的，为什么要我来跟你道歉请你吃饭啊？”
周非易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将头靠在椅背上，打算闭目养神。可周飞宇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他将周非易摇醒，“醒醒醒醒，那个什么顾一白啊，据说还得了什么金像奖，他找你干什么？找你拍电影吗？”他歪着头打量了一下自家老弟，“啧啧”了两声，“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以前一起念书的时候，总是你比我更受女生欢迎，这些浅薄的女人，就是喜欢你这种小白脸儿，像我这样，充满男子汉力量的真男人，看都不看一眼，真是审美畸形。”
周非易连眼睛都没睁，开口淡淡说道，“别泄气，你比较吸引男人。”
周飞宇：……
周家老大从来不知道挫败为何物。刚刚才被弟弟打击得不成人形，一颗金刚心马上就恢复过来，他抓住周非易就是一阵猛摇，硬是将他给摇了起来，“快说说快说说，你们那个电影女主角是谁？我好去捧场。”
女主角…...宋潺潺那张嚣张的面庞又浮现在脑海中。周非易有片刻的失神，但还是回答了自己老哥一句，“现在还没确定呢。”
他刚才的反应周飞宇尽收眼底，他“嘿嘿”地笑了两声，露出一口洁白的大板牙，冲周非易挤眉弄眼道，“我才不信呢。”他搭上周非易的肩膀，“说说嘛，跟自家老哥有什么好保密的。”
周非易瞥了他一眼，自己的哥哥自己清楚，他知道他要是不说的话周飞宇不会善罢甘休的，未来的每一天他都会在周飞宇的魔音摧脑当中度过，直到自己受不了，然后告诉他。反正最后都是要说的，还不如现在就说了呢。“暂定的是宋潺潺，还不知道她接不接呢。”
“哦，宋潺潺啊。”周飞宇抠了抠嘴角，“长得倒是挺漂亮的，演技还行，但不是我好的那口。”他想了想，又评论道，“话说她也得了好几个影后了，有些还是挺拿得出手的，但怎么一提起她，我就感觉她演技不怎么样呢？”他又想了想，下了结论，“可能是炒作得太厉害了吧。一般大众都挺讨厌炒作得历害的人。”
周非易却没有留意这些，“你跟她很熟？”
“不不不，哪里熟。”周飞宇连忙摆手，“她之前跟易以骁……嘿嘿……我再没眼色，也不至于跟她有牵扯吧？”一想到刚才周非易那个神色，周飞宇就觉得不对劲儿，“我没看上她，该不会是你看上她了吧？诶，这可不行。要是让妈知道你跟女明星交往，还是我造成的，非把我俩打死不可。你可不能犯浑啊。”
周非易理也没理他，径自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椅背上，真的开始闭目养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