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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说好的蠢萌到认不出来，不带这样玩的。
沐嫣反应极快，几乎是在慕容青城起身的一瞬低头垂眸，默念三遍‘子虚是谁，我不认识’，淡定地继续研磨，还算清秀的小脸紧绷，显出严肃认真的表情。
说话间，慕容青城已经来到沐嫣面前，伸出猪蹄挥了挥，“子虚！原来你在这里，我昨天找了你很久，都没有找到你。”
沐嫣特别想拿头撞墙，内心实则是崩溃的，谁能告诉她五皇子这魔性的画风到底是什么回事！
不，一定不能承认她是子虚。
这样想着，沐嫣银牙一咬，再次把掉在地上的节操一脚踢飞，目送其成回旋镖消失在天际后，才慢慢抬眸露出茫然无辜的表情，环顾四周，见在场人的视线皆落在自己身上，眸光流转落在笑容可掬的慕容青城身上，连忙福身行礼，指了指鼻子试探地问。“五皇子，在和奴婢说话？”
慕容青城用力点点头。
沐嫣看着男孩露出天真的傻笑，特别想一巴掌挥过去，然表情分毫未动，转动着灰溜溜的大眼睛，战战兢兢回道。“可、可是……奴婢不叫子虚……皇子是不是认错了……”
沐嫣以为慕容青城会露出疑惑的表情，毕竟昨日的自己穿得破破烂烂满脸灰尘，今天好歹也是打扮一番，至少有点区别，凭着方才他暴露出的蠢萌智商应该认不出自己。
然而看到的却是，慕容青城肉嘟嘟的脸上露出笃定表情，斩钉截铁地对她说。“不可能，绝对没有认错。”
说完，俯身靠近沐嫣，身高的差距，使得沐嫣只能看到男孩圆润的下巴，稍一愣神就听到欢快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子虚，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我是昨天那个吃了你两个肉包和一个桂花糕的！而且我说过要还你十个的那个人啊。”
不，并没有忘，只是希望你忘记。
沐嫣嘴角的笑一僵，收到凌奈等人投来的探究视线，额前已经溢出细汗，咬牙硬撑着小声回道。“五皇子，你别取笑奴婢了，奴婢姓沐单名一个嫣字，不是你说的子虚……”
“沐嫣？”慕容青城皱紧眉头认真思考，沐嫣在心中祈祷这货的智商快下线。
凌月蓉实在看不下去慕容青城那蠢样儿，倚着凌月瑾的课桌，秀气的细眉上挑，水灵的黑眸微眯，不耐烦地说道。“五皇子，你记错了吧，她的确是叫沐嫣，在府中当差有一年了，不是你说的什么子虚姑娘，还住在乌有苑。”
说到这里，抿唇轻笑，笑容灿烂，语气却十分嫌弃。“难道你没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做‘子虚乌有’吗？”
言外之意，便是你被人耍了还不自知。
慕容青城急了，肉乎乎的大脸涨红，也不顾古代男女授受不亲，竟然伸出胖乎乎的猪蹄去拨沐嫣左额前垂下的刘海，柔顺的黑发下面，一个指肚大小的红印隐约可见，焦急的表情骤变，开心地笑了起来。“还说你不是子虚，我记得你额前有红印的。”
“你！”看到丫鬟被动手动脚，凌月蓉皱紧眉头起身，将看似受到惊吓实际在大脑飞快旋转想着对策的沐嫣拉至身后，“五皇子，沐嫣都说不是你要找的子虚姑娘了，你怎么能这样过于纠缠？是觉得本小姐好欺负？”
沐嫣的视线内被凌月蓉清瘦的背影沾满，顿觉感动，眼角的余光瞟到凌奈瞬间严肃的脸色，心中大叫不妙。凌月蓉再嚣张跋扈，也不能对五皇子不敬，尽管他真的很难让人对他尊敬。
“五皇子。”凌月衍眯眯黑眸，唯恐天下不乱。“你好歹也调戏个长相好看的丫鬟，脸上那么大一块红印，看着就浑身起鸡皮。”
“废物配丑女。”慕容青轩冷哼一声，邪魅的眼眸露出不屑的表情。
慕容青寒嘴角始终衔着笑，然笑意却不达眼底，隐隐暗藏锋芒。
“月蓉莫要放肆。”一直没有说话的凌月瑾开口，微凉的深邃眼眸流转，落在沐嫣略显惊慌的脸上，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亮光收进眼里，慢条斯理地开口。“红印怎么就丑了？我倒是觉得挺好看的。”
沐嫣诧异地转头看向凌月瑾。
今天的凌月瑾稍作打扮，穿了一身深灰色刺绣锦袍，衣领、袖口腾着金线，黑发被灰色镶玉发带高高束起，浓密的蚕眉入鬓，清寒的黑眸深邃，微挺的鼻梁下，枫叶般的薄唇紧抿，眸光转动，满是风华，隐约带有睥睨天下之姿。
“二哥……”对于凌月瑾，凌月蓉是有些害怕的，少年看起来病怏怏的，然眼神却是十分犀利。
凌奈星眸如炬，诧然地扫过凌月瑾，蠕动了下嘴唇却是没有说话，说起来三个儿女，凌月蓉的脾性虽是他所喜爱的，但凌月瑾却是最像他的。只是这一番话说来，岂不是打太子殿下的脸。
凌奈的视线移到慕容青轩身上，但见少年眯紧黑眸，看着凌月瑾的眼神冷如寒冰，宛如刀削般的脸上凝出冰霜隐隐有发怒之色。合上兵法书，神色淡淡道。“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正所谓温故而知新，今天的作业便是抄写一遍兵法。”
沐嫣吓得膝盖发软，冷汗就要流下来，匆忙地收拾好笔墨纸砚，跟在凌月蓉身后哆哆嗦嗦地走出书房前，余光瞥了一眼慕容青城，但见慕容青轩正在揪着他的衣襟凶巴巴地说着什么，而他似乎一直在看自己，眼神闷闷的。
为什么有一种欺骗了小孩子的内疚感，沐嫣连忙收回视线，心中小人一脚把不该有的内疚感踹飞，佯装镇定地走出去。
回到桃花苑之后，沐嫣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凌月蓉找她来做陪读丫鬟了。
还未反应过来，凌月蓉已经迈着八字步走出书房，留下一本书皮上写有龙飞凤舞‘兵法’二字的书卷与一沓宣纸。
沐嫣十分无语，却也不敢怠慢，盯着紧闭的门扉愣了一会儿，才移步到书桌前抄写《兵法》。
如果一定要说来到这个陌生世界唯一的金手指，那大概就是前一世出了名懒人的她大学期间竟然风雨无阻地学习了四年的繁体毛笔字，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凌奈是凌月蓉的父亲，沐嫣得模仿凌月蓉的字体，原本一个时辰便可抄完的书，拖成了两个时辰，凌月蓉进屋催过三遍，最终见抄写完，开心地笑起来，却也不忘叮嘱道。“沐嫣，本小姐看你机灵才让你做的陪读丫鬟，这样你就不用与同寝的丫鬟们一样去干那些又苦又累的活儿。”
沐嫣到底是现代人，还是用不惯毛笔，手腕僵硬难受得厉害，又不敢伸手去摸，听闻凌月蓉这样说，自是知道话中的意思，连忙福身行礼。“奴婢明白，小姐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凌月蓉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下去吧。”
沐嫣再次福身恭敬行礼，而后走出书房。
此时已过午膳饭点，沐嫣感觉很饿，却没有胃口，脑海里闪过凌月瑾淡淡的没有过多表情的脸，下意识地伸出手摸摸左额，怎么会有人觉得红印好看，真是怪人。
她又想起慕容青城肉乎乎的脸带着笃定的表情，想必认定她是子虚了，这可如何是好。
慕容青城再胖、再蠢，人家也是皇子，官大一级压死人，今天见凌奈的态度便知，对待三名皇子十分恭敬。
这事如果让他知道了……
沐嫣又想起慕容青城冲过来，凌奈看她的高深莫测眼神……
摇摇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如果凌奈知道她是真的耍了五皇子，就不会坐视不理了。
嗯，一定是这样。
沐嫣拿出鸵鸟精神，在心中安慰自己，回到厢房门前刚要推门时，桃花苑的守卫男丁喊住了她。“沐嫣，门口有人找。”
沐嫣一愣，连忙福身对男丁道谢，心下满是疑惑地来到桃花苑前，左看看右看看也没见过熟人。
府中男丁岁数皆不大，喜欢戏耍丫鬟玩，沐嫣虽不是第一次被耍，但没有吃午膳本就没劲儿，厢房离门口又有大约十分钟的路程，走过来已经很累，不禁心头闷闷的，转身准备离开。
“子虚！”一个憨憨的声音传来。
沐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大概就是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逆光而站，宛如庞然大物，颇有遮天蔽日、日月无光，世界末日来临的既视感。微微一愣，连忙后退一步与其拉开距离，身形身高的鲜明对比，令她感觉亚历山大，头晕眼花，福身恭敬行礼。“奴婢给五皇子请安，五皇子千岁。”
慕容青城随意地摆摆手，倒是有几分皇族的气势。“免礼。”
沐嫣现在特别后悔，方才怎么不快点跑回院子，这五皇子不应该是蠢萌画风怎么这般难缠。
“子虚？”慕容青城见沐嫣低头垂眸，似乎不敢看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又挠挠头冲侍从招手。“银子，把包子和桂花糕拿来。”
“是。”金子快走几步，恭敬地将一堆包子和桂花糕呈上，退下的时候还不忘补充一句。“爷，奴才叫金子不叫银子。”
“好的银子，退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