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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哀莫与心死
【她也不想变得蛮不讲理，她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来让他不要去，她也不想像个小孩子般任性。】
顾恒说，他只离开c市几天，回来后他们就去度蜜月。
可是沈茜茜等了一个月也没见他回来。
这一个月，一一不时会来找她，每次没看见顾恒都会问，最终被沈茜茜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过去了。
可精明如钱一一，怎么会看不出来沈茜茜的那些小把戏，只是忍着没有拆穿而已。
“啪！”钱一一一掌拍在桌上，“我忍不下去了。”
夏晨连忙坐到她身后，替她捏捏肩捶捶背，“媳妇，息怒息怒。”
“息你大爷的怒，顾恒到底几个意思，整个人消失得没影儿了是不？当我钱一一没本事找他出来呢。”
夏晨叹气，“一一，这事儿我们毕竟是外人，不好插手。”
“什么外人！茜茜是我的妹妹，我妹妹被欺负了，你不帮？”
“帮，当然帮。但也得找准方法不是？茜茜现在什么都不肯说，你这样贸贸然插手，让她怎么办？”
“可总不能就让茜茜这样委屈下去吧。”
夏晨沉默。
钱一一站起身，“我让小李找人去查查顾恒在哪儿。”
这次，夏晨没有阻止钱一一。
确实，顾恒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一个月，而且商薇也不见了。尽管他相信顾恒，但女人本来就爱胡思乱想。
现下不知道钱一一和沈茜茜怎么想呢！
钱一一在家里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沈茜茜正在家里等外卖。
相比起钱一一的激动，她反而是有些平静。
等了会儿，外卖到了。
她去屋里找了零钱出来，付完款后拿着外卖到了客厅，直接往地上一坐，打开盒子，顿时香气扑鼻。
只是……
“唔……”
捂着嘴沈茜茜快速冲向卫生间。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快一周了，起先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可如今看来又不太像。
抱着马桶干呕了一通，沈茜茜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沉思了一会儿后，站起身来，拿起钱包和钥匙便出了门。
公寓外面就有便利店。
快速找到要买的东西，沈茜茜红着脸将东西往台上一放，不等店员说价格，随意抽出了几张红票递给他，“不用找了。”
然后抓起验孕棒就往外冲。
回到家后按照包装上的说明一步一步做了后，便坐在马桶上静静地等着。
慢慢，验孕棒上浮现出两条紫红色线条。
还来不及开心，便听见外面传来声响。
沈茜茜心一惊，打开门出去。
身形笔挺的顾恒就站在卧室门口。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沈茜茜嗫嚅一下，道：“你…回来了。”
顾恒眉目间尽是倦色。他深深地看了沈茜茜一眼，走进来，“我回来拿点东西。”
沈茜茜这才发现，门口站着的还有商薇。看见她，商薇身子往门框后缩了缩，显得有些怯懦。
沈茜茜身形晃了晃，差点儿站不稳。
将她的反应收在眼里，顾恒嘴唇紧抿，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肩膀，“茜茜，有些事情我后面跟你解释。”
说罢走到床头柜拿了什么东西转身就走。
“顾恒！”沈茜茜追上去，在离他和商薇两三步距离处停下。抿抿唇，刚要开口。却见商薇的手轻轻地握住了顾恒的，身子也往他的身后缩，至始至终没与沈茜茜正视。
“顾恒……”商薇小声叫道。
顾恒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沈茜茜咬紧嘴唇，定定地看着他们。
双方持续了好一会儿，最终沈茜茜松开嘴唇，嘴角弯了弯，“你先去处理事情吧。”
不是她要退让，而是不想让他为难。
顾恒带着商薇离开后。
沈茜茜颓败地坐到了地上，喃喃道：“顾恒，我好像……怀孕了。”
敛了敛心神，沈茜茜站起身来，至少……要告诉他。
回房间拿了包，沈茜茜快速下了楼，刚好瞧见顾恒开着车载着商薇离开。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大概见惯了这种事情，什么也没说的便发动了车子跟上。
见顾恒将车开进了新百商场的停车场，沈茜茜也下了车。
她就跟在两人身后。
看着商薇温柔浅笑，挽着顾恒的手臂，拉着他进入婴儿用品店。
男孩的，女孩的，衣服，玩具，用品……
全都买了。
之后，两人提着大袋小袋一起回了商薇的公寓。
沈茜茜就静静地楼下坐着，等顾恒下来。
华灯初上，街道上的路灯陆续点亮。
夜晚的风吹过，沈茜茜紧了紧手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再次抬头时，四楼商薇卧房的灯熄灭。
而顾恒，却并没有下来。
沈茜茜苦笑。
她以为，他会解释。她以为，他会下来。她以为，那些婴儿用品只是……只是什么？
拿出手机，沈茜茜编了一条短信发给顾恒。
“顾恒，我怀孕了。”
然后起身，离开。
当夜，顾恒并没有回来。
沈茜茜一个人躺在床上，尽管盖了被子，却觉得透心的凉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去的。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而顾恒正坐在床边凝视着她。
他替她将头发捋到耳后，柔声道：“我们去医院。”
沈茜茜坐起身，双手环住他的腰，埋头进他的怀里。
她什么都不想问，只想这样静静地抱着他，只要一会儿就好。
“乖，我们去医院。”
沈茜茜点头，“嗯。”
从医院出来，顾恒拍了拍沈茜茜的脑袋，“没关系。”
他自然没关系。
沈茜茜有些委屈地别开头。
医生说，“顾太太没有怀孕，至于恶心想吐大概只是最近生活压力导致的。”
她很想说，她没有生活压力，麻烦您再检查清楚些。
可医生接着说：“现在市面上各式各样的验孕棒都有，有千百个劣质产品测试有误也是正常的。你们还年轻，多努力努力，孩子早晚都会有的。”
沈茜茜是红着脸被顾恒带离医生办公室的。
“走，我送你回去。”
沈茜茜拉住他，“我不想回去。”
“你想去哪儿？”
沈茜茜抿唇，“你去哪儿？”
顾恒沉默。
沈茜茜沉吟片刻，“顾恒，你和商薇……”
有些问题始终要面对，她没有办法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她会心烦，会担心，会害怕。
顾恒的手机响起，他拿出看了一眼，却并没有接，重新收回口袋。
尽管一眼，沈茜茜仍是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的两个字，商薇。
“茜茜…”
沈茜茜拽住他的衣袖，“顾恒，不要去。”她定定地看着他，“不要去。”
手机再次响起。
顾恒俊朗的容颜上带着一抹复杂的神色。
“茜茜，等这件事情过了，我再跟你说。你乖，先回家去。”
“不要去。”沈茜茜拽着他衣袖的手收紧了些。
手机归于沉寂后再次响起。
顾恒看了沈茜茜一眼后，走到一旁接起。
沈茜茜看着抓空的手，眸里闪过无声伤怨。
她也不想变得蛮不讲理，她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来让他不要去，她也不想像个小孩子般任性。
不知电话里商薇说了什么，她只瞧见他蹙起的眉头以及冷峻的神色。
“我马上过来。”
听到这句话，沈茜茜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待顾恒转身还没开口的时候，她便道：“你去吧，我先回去了。”
“茜茜。”
沈茜茜微微一笑，“我先回去了。”
说罢径直拦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要关门的时候，被顾恒阻止住。
“茜茜。”
“嗯？”
“等我回来。”
“嗯。”
出租车还没靠近，沈茜茜便瞧见钱一一在门口踱来踱去。
一见着她，立马三两步跨了过来。
“茜茜，你去哪儿了？”
“医院。”
钱一一一怔，拉着她上下打量，“去医院干什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想要说却改口，“我是说我刚刚路过医院那边。”
“吓我一跳！”钱一一拍着胸脯，“对了，找你有正事，顾恒最近联系过你没？”
“他今天回来了。”沈茜茜几乎是没什么情绪地说着这句话。
“回什么回？他就没离开过c市。”
“一一，我们上去再说吧。”见一一的大嗓门引来了路过人的注目，沈茜茜打断她，拉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钱一一见公寓大门口也不是个说话的地儿，点了点头。
沈茜茜打开房门，先让钱一一进去，然后去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
“茜茜，你怎么了？”她总觉得茜茜有一些不对劲儿。
“没什么啊。”沈茜茜浅笑，可笑意止于嘴角。
钱一一本就因为顾恒的事情在气头上，也没怎么多想沈茜茜的异样，将自己查到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出来，“顾恒消失这一个多月干嘛去了你知道吗？他就一直在c市陪着商薇，陪她逛街，陪她吃饭，陪她去风景区爬山。”若不是考虑到茜茜，她早就自己杀上门去了。
沈茜茜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茜茜？”钱一一叫道。
沈茜茜放下水杯，“我知道。”从她看到顾恒和商薇一起出现，她就知道。
“你知道？”钱一一站了起来，“你知道还这么淡定？你知道还任由顾恒继续陪在商薇身边？你知道还……”
耳边一一的数落声不断，沈茜茜看向窗外，觉得天气是那么的好。她暗叹，这就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吧。
良久之后，钱一一停了下来，作势要拉她，“走，我带你找他们去。”
“一一，”沈茜茜推开她的手，低眸，“我想出去旅游一段时间。”
给顾恒一段时间，给商薇一段时间，同时也给自己一段时间。
“你……”钱一一要说什么，突然顿住，想起顾恒求婚时沈嘉树说的话，她沉吟了片刻，道：“你想去哪儿？我替你安排。”
沈茜茜抿唇，“意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