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消失的王印

霜河白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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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疏愣了愣,却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跟着滴落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明明他醒过来她应该开心,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只一味喃喃叫着他的名字,颤抖着手去触碰他的脸。

    穆沉渊黝黑的眸子泛滥着能融冰化水的温柔,他伸手覆住她的,用脸用力的蹭了蹭。

    不远处一道白烟蹿天而起。

    有大声的呼喊响起,“在这里,这里……”

    旋即是纷杂的脚步声跟着逼近,季白一身白衣在山风吹拂下猎猎作响,那迎风而摆的衣摆,让他看来颇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他看着穆沉渊动作迅速的将破烂不堪的外袍盖在扶疏近乎于裸露的后背上,狭长的凤目微挑,笑道,“我就说,三哥乃真龙天子,必能安然无恙。”

    他说话间,斜斜扫向身后赶来那人,那是刘田一党的人,眼见穆沉渊安然无恙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阴狠和可惜,随即立刻跪倒在地,“臣等救驾来迟。”

    穆沉渊一手撑地,一手扶着扶疏的肩半坐起来,他姿态慵懒的扫他一眼,乍眼看去,不像是狼狈落难至此,倒像是席地而坐的贵族,“有两方人马,一方口中称呼领头人为宝姝秀,想来是多年前逃脱的萧家余孽,还有一伙训练有素,并非寻常流寇,彭世德,朕要你将这两方人马在十日内擒拿归案!”

    彭世德心中咯噔一声,听到宝姝两字脸色就有些不对了,他慌不迭的连声应下,临了,却是面色有异的看向穆沉渊。

    年轻的帝王向来注重仪态,像今番这般坐在地上的举动,可是前所未有。

    见他望向自己,穆沉渊蓦地眸光一沉,“怎么?”

    彭世德竟因他的目光心中一悸,慌忙收回打量帝王的视线,躬身退下了。

    他虽掩饰的很好,可十分了解他的季白同一直在他身边的扶疏却觉察到了什么,等无关人等退的干净,季白与扶疏神色紧张的围住了他。

    扶疏握着他的右腿轻轻揉捏,眼见他额间冒出冷汗,俊脸变得煞白,不禁面色微变,他昏迷时她便觉得他的腿出了问题,只是那时他昏迷不醒她不好判断,只隐约有些担忧,可谁知最后这担忧却还是成了真,“疼……吗?”

    许是见她面色少见的担忧,穆沉渊笑着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无事,陈太医最擅此道,我不会有事。”

    见他说的这般肯定,扶疏和季白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待他们抵达皇宫,已是半夜。

    扶疏本想守在穆沉渊身边,慈宁宫中飘碧却是犯了病,正巧听到她回来了,忧心她的太后为了同皇帝夺人,借口飘碧之事将扶疏强行召回了慈宁宫。扶疏无法,只好殷殷叮嘱,得来帝王和李明远连连应诺,这才三步一回头的离去。

    穆沉渊眼见扶疏离去,原本伪装的镇定与无恙再难坚持,面色发白的躺倒在了软榻上,他这番模样将李明远同季白吓的够呛,慌忙要去太医院召太医。穆沉渊伸手阻着乱不堪的李明远,忍着痛道,“密召陈铭……”

    刘方收留萧氏一族,恐怕对萧家富可敌国的宝藏势在必得,也许不久之后他就能收到刘方大量招兵买马的消息,他本已有不臣之心,若再知他如今的处境,怕会联合宫内刘太妃里应外合。穆沉渊一面吩咐李明远密召陈太医前来,一边要季白加派秘密监视永春宫的人手,做好万全防范。

    陈太医很快就赶到了穆沉渊寝宫,他是忠皇一党,是穆沉渊可以相信之人。

    穆沉渊将这几日经历同他说的仔细,听的陈太医目露忧色,单膝跪在地上替他查看,等他细细看完,已是半柱香后。穆沉渊见他脸色不好,不由垂下双目,淡淡道,“陈爱卿不妨直言。”

    陈太医无奈摇头,直言不讳,“治的有些晚了。”

    李明远颤抖着手,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陈太医,这……”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可短时间内皇上想站起来是绝不可能的事。”陈太医叹气,“瞒不了多久,刘方总有一天会发现。”

    大鄢……不需要一个断了腿的皇帝。

    穆沉渊有一瞬间的沉默。

    季白看着烛光下被遮去半张脸的穆沉渊,这恐怕是自两人相识以来所要面对的,最困难的一个难题。

    向来放荡不羁惯了的季白脸色难得有些沉郁,他纤长的手指不断的变幻着形状,蓦地一狠道,“明的弄不了他,暗的弄死他吧!”

    陈太医凉凉的看了眼难得没了脑子的人,“自皇上亲政以来,可是和刘方互相派人进行暗杀,刘方奈何不得皇上,皇上派去的人也碰不到刘方半根毫毛。”

    “那老贼,可惜命的很!”陈太医说话间俯身看向穆沉渊,沉吟片刻后,低声道,“不若……密召韩阁老前来?”

    他等了片刻,穆沉渊终于开口,“传朕旨意,召诚王、齐王火速回烨城,密召逍遥王顾北一皇陵候旨。”他说着顿了顿,“明日沐休,劳烦陈爱卿秘密联络韩阁老等。”

    陈太医沉默领命,由李明远领着从密道处匆匆退去。

    此时屋中也只余穆沉渊与季白两人。

    穆沉渊从怀中取出那个被人觊觎的木盒,用琴娘交付的钥匙打了开来,他看着那木盒里放着的一枚印章眼神微微一变,抬手将那印章取了上来,他眼中已氤氲出滔天怒意来,之前有些想不通的地方一一有了解释。

    他将那枚印章深深抠在掌心,抬眸看向季白,“阿白,可愿替我去燕国走一遭。”

    季白眸光一敛,笑嘻嘻道,“有何不可。”

    知道会是这个答案穆沉渊也不意外,只随手将那枚印章抛给了季白。

    季白起先不知是什么,随手接了过来,待仔细一看,脸色都变了,“燕国消失已久的王印,怎会在你手里?”

    “此事说来话长,与我生母有关。”他说着一顿,看向季白的眼神闪过挣扎,终究还是忍住了没告诉他他那位忻姑还活着,先前为了从他手里得到燕国那枚失踪已久的王印,还找上了自己,他面色阴沉道,“我怀疑我遇刺之事,与燕国也有干系,我要你回燕国,做燕王也好,让人做燕王也罢,让燕国再无和刘方勾结的可能,我要……整个燕国都在你掌控之中。”

    季白神色一震,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许久他才缓缓笑开,妖娆的凤目中笑意璀璨,“好。”他拿着那枚王印便走,待拉开门时不知想到了什么悠悠转身,“可不能叫小展儿一人在陈国轻松,让他好好讨好咱们的新楚郡主,联合陈国,叫刘田一党不敢轻举妄动才好。”

    “影子会将消息送达。”穆沉渊目光温和的看向他,声音难得有些轻柔,“阿白,辛苦了。”

    季白极为潇洒的大笑了声,大步而出。

    影子从阴影处走出,半跪在地。

    他看着眼前那个面色苍白的躺坐在软榻上的人,目露挣扎,然后他听到年轻的帝王沉稳而又不容人置喙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十年前你跪在朕面前,说要做朕暗里的一把刀,如今,朕需要你做朕明面上的一把剑,将一切胆敢篡夺我大鄢穆氏百年基业的大逆不道之辈驹斩于剑下,你可愿意?”

    “齐王,穆……沉……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