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故人、震怒

霜河白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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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是萧会。给 力 文 学 网随┆┆小┆,-79-

    他久睡不能成眠,辗转反侧几番,终是忍不住披了件外袍来到了扶疏的屋子。他走动时的动静惊醒了慧能,见他费力的‘揉’着眼睛同自己说话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酸楚,“先去休息吧。”

    慧能本想拒绝,但看他的样子像是有些话要同昏‘迷’的人说,便点点头又退下了。

    萧会在‘**’边站了许久,才弯下腰来,就着微弱的烛光对着扶疏怔怔发呆。

    越对着这张脸,他便越回想去以前的韩桐来。

    韩桐自嫁他后,一直都是沉静的,她知他心中有人,便先行开口愿意维持着这有名无实的姻缘,人前也愿意配合,哪怕后来被他醉酒强行落实了夫妻关系,她都不曾怨过半分。她唯一一次与他闹翻也不过是看出他有助刘方谋反之心。

    “为了一个‘女’人,你要萧家满‘门’陪葬吗?”

    当年那个淡然矜贵的‘女’子沉静的反问犹在耳侧,萧会死死闭了闭眼,他只知道自己当初冥顽不灵一意孤行,最终应了那句满‘门’陪葬,唯一所幸的,也不过是韩桐死在了萧氏满‘门’被灭之前。

    萧会自认是个有错便改的人,可韩桐早逝,让他连说一句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

    “虽不知你是谁,无辜牵连了你实在抱歉,我明日就找阿姝为你解毒。”萧会盯着扶疏看了半晌,轻轻叹了声,又摇晃着走回了自己的屋。

    直至他走远,那道伏在房梁上的人影在沿着‘阴’影缓缓落下,对着扶疏看了半晌,整个人如同隐没在影子中消失不见。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他已是很快的赶到了清乾殿。

    许是知道他会出现,穆沉渊此时并未睡下,他穿着一件素白的袍子,正捏着枚棋子对着微弱晃‘荡’着的烛火不知在想些什么。影子静悄悄的出现,也不敢打扰到他,只安静的立在一旁。

    片刻后,穆沉渊垂下双目,淡淡问道,“如何了?”

    “中了不知名的毒,萧宝姝所下。[千千小说]”影子安静的回答,又加上一句,“开启宝藏的钥匙并不在萧宝姝身上,刘方已派人去挖韩桐的墓。”他说着一顿,垂在‘腿’侧的拳微微握紧,“他怀疑那钥匙在韩桐墓中。”

    穆沉渊将那枚棋子轻轻放落,偏头似笑非笑的扫他一眼,声音低哑叫人听不出情绪,“朕还以为你不会说。”

    影子一噎,被笼在黑影中的脸‘色’十分难看,半晌才艰涩道,“我忠于皇上。”

    “呵。”穆沉渊轻笑了下,随手将那棋子丢进棋盒中,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是问,“萧会何时会让萧宝姝出宫解毒?”

    “明日。”

    穆沉渊微一沉‘吟’,抬手将棋盘上散‘乱’的棋子拢在一处,淡道,“明日……朕也出宫一趟。”

    “皇上不可。”影子面‘色’微变,忍不住出声阻止,“若皇上在宫外有什么不测……”

    “正好遂了刘方和太妃的意,换个他们想要的皇帝。”穆沉渊冷静的接下了这句话,似笑非笑道,“朕猜是沉意,你是我萧家可媲美先帝的痴情种,又愚衷的很,他们说服不了你;沉舟向来有心他们怕是不好掌控,绝不会选择。”

    影子脸‘色’惨白,慌忙跪倒在地,“影子忠于皇上,沉意也无意帝位,皇……”他还待陈情,年轻的帝王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深如子夜般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情绪,“朕信你们,可不信那刘氏兄妹。”

    他边说着边缓缓起身,“跪安吧。”

    影子张张嘴,还待说什么,便听到头顶的声音已经冰冷,“大哥,跪安吧。”

    他心中一震,心缓缓沉入谷底,躬身便隐没在‘阴’影中,当真人如其名。

    待影子消失不见,穆沉渊才沉沉呵笑,堂堂先帝长子封齐王,何等的尊贵,竟屈尊在他这儿做个暗卫,无名无姓只得影子二字,可笑,可笑!

    他在屋中伫立许久,转身取过外袍披在身上,拿了‘玉’带将将系在腰间,便几步走到屏风后,抬手‘摸’向那嵌在墙壁上的宫灯架,他似是随手扭了几下,就听到“咔嚓”一声,一道石‘门’正隐隐而现,‘露’出一条黝深的甬道来。

    穆沉渊抬步跨入。

    十数步后,漆黑甬道里渐渐现出微弱的光,及至又多走了几步,那光亮才像是盛放的烟‘花’般,骤然涌入双眼。

    抱着黑猫的‘女’人最先听到了脚步声,她温柔的抚‘摸’着怀中的黑猫,朝着穆沉渊微微福一福身,柔声道,“皇上此来,可是信我之前所说的了?”

    本温顺不已的黑猫在穆沉渊出现的那刻就有些躁动,在她怀里不停的想跳走。

    ‘女’人抱着它,神‘色’愠愠,“阿布,安静些。”

    阿布发出尖利的叫声,大力的挣脱出她的桎梏,很快的蹿没了影子。

    ‘女’人抱歉的笑了笑,“皇上是天子,天子威压,我们这些活在黑暗里的东西可有些受不了。”

    穆沉渊目光沉沉,定定看着‘女’人的脸,淡淡道,“当年的晚嫔娘娘高贵出尘,得先帝一句后宫群芳之首,又怎可能是活在黑暗里的东西。”

    晚嫔还是温温笑着,“难为皇上还记得。”她说话间轻轻叹了声,“当年的晚嫔已经死了,现在有人唤我晚娘。”

    晚娘轻声细语的说着话,一张脸渐渐‘露’出在烛光下,她的面容‘精’致美丽,一双凤目婉转多情,是燕国皇室特有的眸子,同季白的特别的相似,“这些年,多谢皇上对阿白多加照拂了。”

    她言语中颇是感‘激’,显得十分真诚,“往日我只敢偷偷易容远远见他们一面,便是做梦都想同他们说说话。”

    “既然这么多年都忍住了,为何就不再咬咬牙,将这一辈子都忍过去了。”穆沉渊声中带着寒意,原先眸子里的暖意渐渐沉淀,缓缓的被冰寒包裹,他冷冷哼了声,他是为季白不值,他为了晚嫔所受的苦,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那个人一直以为晚嫔死了,可现在晚嫔好端端的活着,还隐瞒身份蛰伏在宫中这么多年,期间就那么冷眼看着季白为她想方设法的复仇,“你是不是觉得季白特别的傻,恩?”

    “燕国皇室将你送入宫,让你和心爱的男人永远不能在一起,那是季家欠的你,可不是季白。”穆沉渊一步一步靠近,他脊背‘挺’直,眼眸含冰,整个人如拔地而起的青松,“他为了你这个小姑姑,只身一人叛出燕国皇室,独来大鄢为质,为了你一人,****受御史台弹劾,你怎还敢、怎还有脸到现在才出现?”

    他句句声声说的晚娘面‘色’微白,眼含愧疚,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说起,最终只能惨然一笑,“我也曾想,就让他当我这个姑姑永远死了就好,可这一次我实在是没了办法,不用这个身份,皇上不会信我,更不会见我。”

    “朕不会信你。”

    穆沉渊断然截断她的话,不‘欲’再听,“你走吧,就当朕从未见过你。”

    “皇上!”晚娘眼中现出惊慌,她紧走几步还想说什么,但盛怒中的穆沉渊冷冷的一眼,叫她钉在了原地。

    他说,“朕要你,永远都不得出现在季白面前。”

    那一眼,是如此的冰冷,就如同当年那个男人的眼神,叫她如坠深渊。

    穆家的男人向来如此,情浓时你便是天便是地,一旦情断……便是万劫不复。

    看着绝然而去的帝王,晚娘缓缓瘫坐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那道暗室的‘门’被缓缓关闭,她知道按穆沉渊的‘性’子,恐怕会封了这个暗室,想不到那****告知了晴妃死时的惨状,他还不信自己。

    然后要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她茫然无措的跪坐在原地。耳边听得细微的猫叫声,她泪流满面的转了头,看着不知何时回来的阿布静静趴在地上看着自己,那猫瞳清澈的照见自己的脸。

    一张已经有些扭曲了的脸。

    她死死咬了下‘唇’,告诉自己再试一试,如若还是不行,她就只能不管不顾,将那个人带到皇帝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