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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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亚东沉思片刻说:“这样吧,现在打电话给社团的兄弟,让他们在开发区找找,再派一部分人到市区去看看。奶奶的墓地,我们还是得去一趟,不管高明在不在那儿,总还有一线希望。”

    其实在陈亚东心里,那就是最后的希望!

    众人都没有异议,袁渊跑到路边的小商店里买了八只手电筒,给高明预备了一支。然后陈亚东和高玉洁五人坐上面包车,袁宏和陈霸坐摩托车,去往墓地规划区。

    从平乡村到墓区,全是乡村公路,满是泥泞和小水洼,有时又有大石块突出一大截,坐在车里没有任何舒适可言,颠簸得屁股都快长出老茧了。

    正如陈亚东猜想的那样,道路弯弯曲曲,他们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只看见渐渐远离了村庄,居民房越来越少,直到最后没有人烟。

    车行进一山谷,这时,两盏车灯从前方斜照射过来。孙翔峰一心惦记着高明,根本没有停下来让道的打算。

    可是,对方也是横冲直撞,双方之间隔有十米左右,才双双停了下来。

    对方先放下车窗,开车的是一名青年,伸出个头喊道:“你往后面退点儿,摆到外边。”

    孙翔峰火冒三丈,同是摇下车窗,手扶在方向盘上,伸出个头就是一顿乱骂:“我草你妈的瞎眼了,敢叫老子退车,你想死啊!”

    本来也没多大一点儿事,道路拥挤是时常的事,让一让就过了。可是,谁甘心没有缘由被人臭骂一顿,那青年扯长脖子对骂道:“你他妈骂谁呢,你也没长眼睛啊,现在是谁占道?”

    “我*!”

    还不等孙翔峰下车,坐在摩托车车上的袁宏和陈霸率先靠好车走过来,双手扶在车顶上,向里面一瞧,原来车内并不只青年一人,还有十几只眼瞪着打量着他。

    袁宏对着那开车的青年的说:“你没长耳朵吗?让你退你就退,哪来那么多废话。”

    那青年显然也不是好脾气的主儿,更重要的是在朋友面前面子不能丢。他抬起头,看着袁宏针锋相对说:“怎么滴,是想打架啊!”

    哼,袁宏嘴角一挑,妈的老子在高家就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到是你这个不长眼的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了,活该你倒霉!

    毫无预兆,袁宏抬手一挥,很潇洒的一巴掌朝着青年的脸扇去。“啪”一声响,异常响亮的一记耳光。

    好一会儿,火辣辣的疼痛才从脸上传到青年的神经中枢。那青年这才反应过来,小嘴瞬间变成‘o’形,怒气冲天,大骂道:“我去你妈勒个b。”

    青年打开车门,使劲像袁宏撞过去,想把他推倒。

    可他刚把车门打开一条缝,袁宏一推,‘嘭’一声响,车门又关得严严实实,那青年连下车的机会都没有。

    坐在后排的人见青年吃了亏,纷纷拉开车门走下来。五名男青年向袁宏围去,最后把他堵在车门处。另外还有两名女生站在路边看热闹。

    陈亚东看得真切,暗道一声麻烦,对孙翔峰说:“你下去告诉他们别打了,我们让让他们过。”

    “哦,”孙翔峰打开车门一脚踩下去,一双眼睛都观望着袁宏那边,没注意到脚下,没想到竟踩进一小水洼,鞋子很快湿了大半。

    “我靠,”袁宏暗骂一声,甩甩脚,走到马路中央喊道:“把你们的车开过来,我们让道。”

    这时已经没人再听他的了。且说袁宏,被几人围着没有任何惧意,慢条斯理掏出烟盒,叼起一支烟,点燃,靠在车门上悠悠地吸一口。

    这时,被袁宏扇一耳光的青年从另一侧走下来,手中提着一条铁棍,气势汹汹直奔袁宏而去。

    “散开!”来到袁宏近前,他想都没想,高高举起后使劲砸下去。

    和这种毫无打架技巧的人动手,有时就是在浪费时间。

    就在对方快要砸到袁宏头上时,他才伸出手掌,一把将其抓住。笑眯眯看着那青年,说道:“我去你妈。”同时右腿提走一蹬,那青年倒飞出去。

    “啊!”另外那几名青年无不大吸口凉气,原本戏谑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丝恐慌。

    开车青年坐地上爬起,刚才摔下去时膝盖顶在了石包上,正流着血。抬头一瞧,自己的朋友们还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气乎乎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众人如梦方醒,一个个呲牙咧嘴,抡起拳头就向袁宏招呼过去……

    坐在车里的陈亚东暗暗叹气,虽然是几人群欧袁宏一人,但那画面真是没法子描述。不到一分钟,六名青年全倒在地上哀嚎。

    袁宏一支烟抽完,弹出烟头说:“起来,继续!”虽然在学校里被陈亚东压着收敛了一些喜好惹事生非的性子,却无法改变他们好斗的基因。

    “咦,那是……小军哥。”

    陈亚东侧过头问高玉洁:“你认识他们?”

    高玉洁指着一名穿蓝色衣服的青年说:“那是我伯伯家的哥哥,高小军。”

    陈亚东额头上三条黑线,走下车叫住袁宏。高玉洁,肖天阳和陈霸也走下来。前者急忙跑到高小军近前将他扶起问:“哥,你没事吧?”

    高小军正色一瞧,满腹疑问道:“小洁,你怎么会在这儿?”忌惮地看着袁宏说:“还和他们一起。”

    高玉洁解释说:“误会了,他们都是我的同学,正打算去墓区那儿找高明。”

    “找什么高明?胡闹。”高小军喝斥说:“他失踪了关我们什么事。大半夜的去墓区,吃饱了撑着。”

    高玉洁脑袋埋到胸前,低声说:“难道我们不应该关心他吗?”

    “关心什么?他伯伯婶婶都没*心,一些外人跟前瞎掺和什么。”他恶狠狠地看着袁宏几人说:“别人愿意怎么搅和我管不着。走,你得跟我回去。”

    高玉洁挣扎说:“好歹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关心他有错吗?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伯伯一样狠心。”

    “他和我们很熟吗?走回去!”说着,高小军拉着高玉洁往车里走。

    陈亚东怔在原地。‘他和我们很熟吗?’同龄的孩子中,对高明竟是如此陌生,该是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高明也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可以还原他的生活是多么悲哀!

    高玉洁说:“不行,我已经答应要给他们带路了,你先回去吧!”

    “你不听话是什么,这事儿叔知道吗?”

    高玉洁脸色一变说:“爸爸他……知道。”

    “哼,一看你就是偷偷跑出来的。”高小军准备把她推进车里。

    高玉洁极不情愿,无助地看着陈亚东和高明几人。

    陈亚东走过来,打开高小军的手说:“她有她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你……”“你要干什么嘛?”袁渊走过来肩膀猛是向高小军一蹭。后者想想自己想想现在还红肿着的半边脸,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陈亚东回头对高玉洁说:“要不,你还是先回去,你的好意我们都心领了。”几个大男生去墓区到是也没什么,可小女生就不一样了,只怕回来得做几天的恶梦。一开始是陈亚东欠考虑了。

    高玉洁摇头说:“做人就要言而有信。而且墓区那里有很多坟墓,杂草丛生,你们怎么找到高明奶奶的墓?”

    陈亚东暗自一琢磨,这的确也是一个问题。想了想,他对高小军说:“既然高玉洁同学愿意帮这个忙,那么你就先走吧。对了,麻烦你们的车让个道。”

    高小军气得牙氧氧,又不敢发作,只好在心里把陈亚东几人的祖宗全体问候一遍。那报着看笑话的两名女生早在袁宏出手后就吓得躲进了汽车。另外几名青年遭一顿打,再不敢叼难,听了陈亚东的话,一个个灰头土脸跑进汽车。启动,退后一点儿,往外挪出一条道。

    陈亚东几人经过时,高小军气冲冲动高玉洁说:“回去不给叔告你才怪。”说完,扬长而去。

    陈亚东说:“我们也该走了。”

    都怪陈亚东那张乌鸦嘴,汽车刚开出山谷,突然就停下来了。

    陈亚东问:“怎么了?”孙翔峰说:“熄火了。”他又试着启动几次,仍然无法发动。

    孙翔峰打开车门下来,打开车盖,东瞧瞧西看看,然后苦着一张脸对陈亚东说:“东哥车坏了。”

    陈亚东揉揉脑袋,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屋漏偏招连夜雨。’他问:“能修好吗?”“不知道,我尽力。”

    这时,走到前头的袁宏又骑回来问:“怎么不走了?”

    孙翔峰说:“车坏了。”

    “怎么会这样,我来看看。”

    ……

    十分钟后。

    袁宏和孙翔峰两人袖子推到手肘处,弄了个大花脸,可汽车仍停留在原地。

    “我草你妈的破车。”孙翔峰气急败坏,狠狠地踹了它一脚。

    陈亚东走下车说:“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走路去墓区。给兄弟们打电话,派辆车过来接我们。”

    高玉洁恋恋不舍走下车,虽然坐着不舒适,可步行更难受。好在距离墓区那座山已经不远了。

    几人徒步走了十多分钟,终于来到墓区的山脚,通往山顶只有一条小道。连摩托车都上不去,只能攀登。

    山路常年被流水侵蚀,沟壑纵横。几人爬上山头时,足用了半个小时。而登上山顶,放眼望去全是半人多高的杂草。一阵风掠过,一片死寂,给人无尽的荒凉。高玉洁不自觉地站到了陈亚东几人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