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师徒情深

青丝如雪01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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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天。”方久云一进大殿便神情凝重的问道:“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方久云明白,项问天若没有紧急情况,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唤他前来的。项问天道:“久云,现在小贝他们还在毒障林,我想等他们回来后,一起出一趟远门,在我外出期间,你代替我打理帮会的一切事物,怎么样?”

    “问天?”方久云皱眉道:“这恐怕不妥吧?帮会有你在,就算有人虎视眈眈,也会顾及王者归来与漫步云端的交情与势力,而不敢有所妄动,你这一走,万一有人趁虚而入,那岂不是。。。。。。到时候。。。。。。”项问天不解的看着方久云:“久云你怎么了?如此前言不搭后语?漫步云端的鞠帮主又岂是等闲之辈?王者若真有难,他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再说,还有不帅,天麒在,帮会众兄弟都武艺超群,试问天下还有谁能撼动王者归来?”

    “我是说万一。”方久云道:“而到时候漫步云端又不肯出手相助的话,我该如何想你交代?向帮会的众兄弟做出交代?”

    “你不需要向任何人做出什么交代。”项问天自腰间取下一块令牌:“这帮主令交与你,可以号令整个帮会,兄弟们都会听你的,如若有难,拿着帮主令速去洛阳请鞠帮主,他见此令,定不会袖手不管。”

    “问天。”方久云为难道:“这不太好吧?一朝王者令在手,统领整个王者归来,你怎可以这样草率?”项问天微微一笑:“久云,我相信你。”

    目送项问天身形消失在王者堂大殿门口,方久云轻轻抚摸着手上的令牌------王者令!是的,这样的令牌,他也有一块,不过他的王者令是银质的坛主令牌,而这一块,却是赤金打造的黄金令牌,翻转手中的令牌,大拇指久久抚摸着正面的三个字------帮主令,他脸上一丝痛楚闪过:“问天,对不起。”

    冷月慢慢抽出长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很美的弧度,闭上眼睛,任清风吹散发丝,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云轩哥,我们一起练剑。”

    再度睁开眼的同时,长剑已划破长空,一招如封似闭,周围的树枝跟着摇曳生姿,剑风中,冷月轻功施展,纵身飞过,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腾的一个转身:“疾风追电!”冷月长剑直指前面的大树,整个树身晃动不止,翠绿色的树叶飘然落下。

    “八步赶蝉!”蜻蜓点水般地踩着片片落叶,瞬间已经置身树梢,回头看一眼不断飘飞的落叶,一声娇喝:“清静!”顿时整片树林都安静了,树叶停留在半空中,飞身纵下树梢的一刹那,冷月的“飞虹”长剑将空中的树叶搅动的如同大海的漩涡,长剑随之一挥,身形晃出十步开外,“琴心三叠!”随着长剑的不断挥动,树叶形成的漩涡被打乱,漫无目的地在林间穿梭,冷月回身,“飞虹”剑气凝注:“雪花六出!”

    “啪啪啪!”“啪啪啪!”所有穿梭的树叶像一片片飞刀,毫无遗漏的插入树身,形成三个字“李----云----轩----”

    站在不远处的鞠晨暖诧异的眼神看着树上的那个名字,再回头看看身边的欧阳贝,一脸的不解和茫然。欧阳贝感受到鞠晨暖的目光,回头笑道:“暖暖妹妹看什么?”鞠晨暖瞥了一下嘴角:“我当然是在看你啊,没想到你对小月一往情深,她心里却还有另外一个人,真为你痛惜。”欧阳贝回过身,微微一笑:“你还小,不会明白的,等你长大了。。。。。。”没想到鞠晨暖脸色一凝,气道:“我十八岁了还小吗?别自以为大我几岁就可以装成这样深沉,你别忘了小月身陷泥沼的时候,是谁救的她,而你呢?整个人都吓傻了吧?好像全然不记得自己是王者归来玄武坛坛主这事了,我就说你什么?动情者痴!”

    欧阳贝轻笑着摇头,目光再度看向冷月。却看到了不远处呆若木鸡的断忧子。

    “这招式。。。。。。这武功。。。。。。”断忧子喃喃自语:“这个小月。。。。。。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能学得这套剑法的?”

    欧阳贝不解的看看冷月,回头向断忧子道:“老前辈,你识得这套剑法?”断忧子收回目光,看着欧阳贝,急切的说道:“快,快,快让那丫头停下来,她刚刚才解了毒,就这样运功可不好,会伤了身体的。”

    欧阳贝闻言,忙飞身冷月眼前,冷月正一招八步赶蝉,意欲冲上树梢,不想欧阳贝瞬间出现在眼前,不觉“咦?”的一声,收回长剑,飘然落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好可惜,本来还想飞上去看看景色。”欧阳贝一把拉过冷月,黑着一张脸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冷月忙吐了下舌头,笑道:“你怎么来了?”欧阳贝朝断忧子和鞠晨暖所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冷月顺着欧阳贝的目光看去,不禁笑了起来:“原来大家都在啊。”

    断忧子显然满怀激动,他忙走过来,劈头就问:“丫头,这套剑法,谁教你的?”冷月笑道:“我师父啊。”“你师父?”断忧子问道:“你师父可是昆都张王府的小王爷?”冷月不解的看着断忧子:“什么张王府啊?还有什么小王爷我都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师父的确是姓张。”

    欧阳贝在一旁插话道:“她师父确实是张王府的小王爷,张春华。”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异口同声问出这个问题的,是冷月和断忧子,欧阳贝自知失言,面对二人的问题,只含糊盖过:“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云轩说起过,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冷月看出欧阳贝有事相瞒,便也不再追问,究竟欧阳贝和李云轩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现在既然他不愿意说,自然有他不说的理由,那就等着他想说的那一天吧。

    “前辈。”鞠晨暖道:“这么说,您认得小月的师父,也就是独行大叔了?”断忧子一时摸不着头脑,欧阳贝忙解释道:“独行大叔就是张王府的小王爷。”说罢看了一眼冷月,他知道冷月心里还有很多疑惑,自己得赶紧想办法应对她以后的问题。

    “这样啊。”断忧子点点头:“那是自然了,我岂止是认得他,哎------”断忧子长叹道:“这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二十八年前的昆都。

    断忧子怀着喜悦的心情走在昆都大街上,他今天是来给是没无忧子选购礼物的,无忧子十八岁的生日很快就到了,作为师兄,自然要挑选一件最称心,且拿得出手的礼物送给无忧子,最重要的是,他这次是要向无忧子表达自己的心意。

    自从师父过世后,本来一直跟随师父住在毒障林的断忧子、忘忧子、无忧子三人,便将师父的灵柩运往家乡昆都安葬,三人都不愿师父一个人孤单的待在昆都,于是也就在昆都住了下来。

    他想借着无忧子的生日,表白自己的心意,好确定二人的关系,却对自己一往情深的无忧子,断忧子脸上浮现一抹甜蜜的笑。

    “哭啊,你为什么不哭?你不哭,我们就继续打你。”

    在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断忧子听到了一声孩童清脆且愤怒的喊声,已经走过小巷的他忙转身回到小巷口,只见五、六个大约七、八岁的孩子,围着一个同龄的小男孩,小男孩被他们困在中间,衣服上满是泥土,似乎刚刚才发生过一场群殴,小男孩脸上还有青紫色的瘀伤,一丝鲜血倔强的挂在嘴角,如同小男孩倔强的神情,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群孩子中的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孩,白衣男孩愤怒的喊道:“你哭啊,哭着求我放过你。”

    但是小男孩依旧倔强的站着,白衣男孩越发的生气,冲着小男孩继续喊:“你别得意,红云妹妹和你在一起玩,只不过是可怜你,你以后都离她远远的。”小男孩微微低下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小声说道:“对不起。。。。。。”白衣男孩依旧不依不饶:“对不起有什么用?如果不是因为你,红云妹妹也不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我恨你。。。。。。”

    小男孩抬起脸,一脸的歉意:“你再打我吧,我不还手。。。。。。”白衣男孩看着小男孩,他眼中闪过一丝痛,但转眼即逝,回身对一起的孩子们说:“我们走。”再转身看了一眼小男孩,幼稚的笑脸上尽是怒气。

    在一群孩子跟着白衣男孩离开后,小男孩慢慢地蹲了下来,眼泪也在此时不断的滑落,口中喃喃自语:“云儿妹妹,你快点醒过来,快点醒来,对不起。。。。。。”

    断忧子看着小男孩,轻轻走过去蹲在小男孩的身边:“乖孩子,你的云儿妹妹怎么了?”小男孩抬起头,泪眼朦胧:“你是谁?”断忧子手出手温柔的抚了抚男孩的头笑道:“我的名字叫断忧子,你呢?”说罢替小男孩擦去了嘴角的血迹,男孩眨眨眼:“我叫张春华,爹爹娘亲都叫我华儿的,叔叔,你也叫我华儿吧。”

    断忧子笑笑:“好啊,华儿,你现在可以告诉叔叔,你的云儿妹妹怎么了吗?”华儿一脸天真的看着断忧子:“都怪我不好,我和云儿妹妹荡秋千,可我推得太用力了,她从秋千上摔了下来,就昏过去了,都已经三天了,还没有醒来。”断忧子拍拍华儿的背:“别担心,叔叔帮你医好她好吗?”华儿不解的看着断忧子:“可是,爹爹找了昆都最好的名医,他们都没有办法,你比那些名医还要厉害么?”断忧子笑道:“他们是昆都的名医,而叔叔是天下的名医,你觉得是昆都的名医厉害些?还是天下的名医厉害些?”“当然是天下的名医了。”华儿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可是。。。。。。”断忧子问道:“可是怎么了?”

    华儿忽然站起身,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叔叔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回去告诉爹爹。”说完不待断忧子回他,便向巷口跑去,断忧子笑着摇摇头,刚站起身,便看到华儿又忙着跑回来,正疑惑间,华儿一把拉住断忧子的手:“叔叔,你现在就跟华儿走。。。。。。”

    萧府。

    断忧子一边开药方,一边说道:“红云小姐已无大碍,只需按时服药,便能将残留的淤血清除干净。”站在断忧子身旁焦急又欣慰的是萧红云的父母,以及华儿和他的父亲。

    萧夫人担忧地问道:“那云儿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呢?”断忧子停下手中的笔:“傍晚时分就会醒来。”说罢起身将刚写好的药方拿起,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把药方递与一旁萧红云的父亲萧劲松:“按照这个药方去抓药。”萧劲松接过药方转递给身后的家仆:“快去抓药。”

    萧劲松转身便拜,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医圣大人就小女一命。”断忧子忙搀住萧劲松:“医者父母心,大人千万莫要如此。”萧劲松道:“久闻断忧子医术高明,被尊为医圣,没想到能在昆都得遇医圣断忧子,实乃小女之福,萧某之幸。”断忧子摆摆手笑道:“萧大人言重了,能救云儿小姐一命,才是我断忧子之幸。只是今日之事,还望几位替我保密,以免泄露了行踪。”萧劲松夫妇忙应道:“那是自然。”

    入夜时分,华儿蹦蹦跳跳的跑向和断忧子约好的地点,萧红云真的在傍晚的时候醒了过来,他要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断忧子。

    断忧子笑眯眯的看着一脸天真的华儿,他打心底喜欢这个小男孩,轻抚华儿脸上的瘀青:“华儿,还疼吗?”华儿摇摇头:“叔叔,华儿不疼,你教华儿武功吧。”断忧子惊愕:“你怎么知道我会武功?”华儿神秘的一笑:“原来叔叔真的会武功啊。”断忧子无奈的摇摇头,没想到会被这小鬼头诳了一次,华儿忽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叔叔,你帮云儿妹妹施针的时候,我其实就知道你会武功了,那些银针在叔叔的手中,是会自己跳跃的,但华儿知道,针是不会跳跃的,是叔叔的内力对吧?”

    断忧子听着华儿的话,一脸惊喜:“华儿你懂得的真不少啊!”华儿咧嘴笑笑:“我已经八岁了,爹爹在我三岁的时候,就请先生教我,但是华儿最迷恋的是爹爹书房中的武功秘籍,可是爹爹从来都不让华儿看。”

    “为什么不让你看?”

    华儿小脑袋摇了摇,一副大人深沉的模样。断忧子爱抚的摸了摸华儿的脑袋:“华儿真想学?”华儿扬起小脸:“叔叔,你会教我吗?”断忧子点点头:“只要华儿想学,叔叔就教华儿。”

    “可是。”华儿低下头,小脸上尽是失落:“爹爹会很生气的,他都不让华儿进他的书房。”断忧子笑道:“我们可以不让你爹爹知道呀。”断忧子想起白天在小巷口看到的情形,不禁叹道:“等你有了武功,也不怕其他小孩再欺负你了。”

    “你说白冰龙吗?”

    “白冰龙?”

    “是啊。”华儿说道:“龙儿是白叔叔家的孩子,他爹爹、云儿妹妹的爹爹,还有华儿的爹爹是结拜兄弟。不过龙儿的爹爹就没有我爹爹那么严厉,龙儿武功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断忧子拍拍华儿瘦弱的肩膀:“华儿,叔叔收你为徒儿,教你武功,你不用去羡慕别人。”华儿抬起眼:“叔叔做华儿的师父?”断忧子点点头。

    “就这样,你做了大叔的师父?那么。。。。。。”欧阳贝转向冷月:“他是你的。。。。。。”

    “师公咯。。。。。。”断忧子笑眯眯的看着冷月:“叫我爷爷就好了。”

    李云轩看了看被绑住的双手,再低头看看已经被铁链磨破了皮的脚腕,一抹冷笑在嘴角漾开。那种蚀骨的痛,每一天都会来折磨他好几次,每一次,白冰莹和白叔就站在他面前,白冰莹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静静的站着,什么话也不说,而那个白叔,总是问:“要不要喝一碗汤?喝了以后,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李云轩总是在迷迷糊糊间听到白叔那尖锐的笑声,他拼命将痛苦的表情隐藏,他知道自己越痛苦,眼前的这两个人就越开心。

    每一次,白叔都对李云轩几近疯狂的吼着,他不相信这世间还有能够对抗他毒药的人,每一个被他控制的人,都会跪在他脚下求饶,求着他赐予那碗汤,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他心生无限的感慨,世人所谓的高贵,也敌不过*的折磨,更何况还有灵魂上的摧残,这足以让最高贵的人,俯首在他身边,跪拜在他脚下。

    而这个李云轩,他除了眼里深深的疲累,还有毒发时拼命压抑的痛苦,就从来没有低下那颗高昂的头颅,白叔不禁惊异李云轩的毅力和抗力,同时也对他的毒药持了怀疑的态度,屡试不爽的毒药难道在李云轩身上没有一点用吗?还是药量不够?他不止一次的加大药量,可眼前的小子丝毫没有向他求饶的意思。

    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李云轩,白叔使劲捏手里的汤碗:“要不要喝?”

    李云轩抬头轻轻一笑:“你自己喝吧。”

    “你。。。。。。”气愤的白叔真的想一拳砸在李云轩脸上,砸碎那一脸的轻笑。

    李云轩强忍着痛苦,他不允许自己懦弱,虽然在毒药的侵蚀下,他感觉自己渐渐失去了血性,满腔的仇恨也慢慢的化开,他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将仇恨藏在心底最深处,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摆脱束缚,结束这种非人的对待,那个时候,他还会重拾往日的英勇,他李云轩此生,不会就这样完结,不为父母报仇,枉为人子,冷伯父被人诬陷,也要还冷月父母一个清白的人生,大叔生死未卜,他还要见大叔,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如若真的到了那一天,只会苦了冷月,好在有欧阳贝的精心照顾,冷月会慢慢淡忘伤痛,在欧阳贝的呵护中,她会慢慢接受欧阳贝的爱。还有王者归来的兄弟们,他还想和他们再次欢聚,他们一定也在等着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