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425章

太后归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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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厉峥喝完汤后,时间不早了,肖芊芹肚子饿得咕咕叫,便要起身离开。

    厉峥以为她是去给他买啤酒的,出门前还反复叮嘱,要买他喜欢的那个牌子,多买几瓶。

    肖芊芹怎么可能真的给他买,但表面上还是连连点头说好。

    走出医院,外面果然下起了磅礴大雨,雷电交加。

    肖芊芹双手空空站在门口,顿感无措。

    她本来就有点感冒,这会儿要是淋着雨回去说不定会加重。

    可前顾后盼也找不到别的办法,她可没那个耐心等到雨停了再走。

    幸好旅馆离这不太远,肖芊芹咬咬牙下了决心,双手抱头一股猛劲扎进雨帘里,大步流星跑起来。

    厉风早就准备好了晚餐,在客栈等了半天不见肖芊芹回来,又见外面下起大雨。

    他找老板借了把雨伞,准备去医院接她,然而刚走到一楼,就看见淋成个落汤鸡的肖芊芹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他上前迎她:“让你送个饭怎么用了这么久,这都过了一个小时了。”

    肖芊芹像只湿漉漉的小狗,猛甩头发抖掉水珠,“你爸手不是不方便吗,我得喂他啊,然后又陪他聊了一会儿。”

    水珠溅了厉风满脸,他皱皱眉,将领她回房间,丢给她一条毛巾把头发擦干,然后开饭。

    肖芊芹走到小桌前一看,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呀,晚餐居然这么丰盛!

    鱼香肉丝、鸭掌草菇煲、粉蒸排骨、红烧狮子头、烧鹅……

    奇怪,她明明跟着厉风一起逛超市的,没注意到他有买这些东西呀。

    肖芊芹迫不及待地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开吃了。

    厉风说没煮米饭,她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摇头说没事啦,有这么多菜就够了。

    啊……肉的味道,好久违……太美味,太幸福了。

    直到快把半盘狮子头吃完,肖芊芹都没发现任何端倪,直到厉风说:“桌子上的都是素菜。”

    她惊愕地张大嘴巴,里面还有咬了一口的半颗狮子头,“……素菜?”

    “是的。”

    “你……确定?”

    “嗯。”厉风语气笃定。

    肖芊芹眨眨眼睛,有点懵。

    她嘴里的明明是肉啊……

    厉教练这是怎么了,打算转行学催眠术吗……

    难道前段时间他说的能让她变瘦的方法,就是用催眠术将她塑造成一个想象中的瘦子吗?

    肖芊芹兀自天马行空,厉风慢条斯理解释道:“这些菜都是用豆制品和面粉做的,只不过酷似荤菜的调味和摆盘,让你产生了错觉。”

    肖芊芹缓慢地将喉咙里的狮子头咽下去,“你是说……这红烧狮子头,不是猪肉馅做的,是豆子做的?”

    厉风颔首,“严格来说,是水面筋。”

    “那,那这个肉丝呢……”

    “也是。”

    “烧鹅呢……”

    “豆腐皮。”

    “排骨呢……”

    “油条,里面的骨头用莲藕替代。”

    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肖芊芹望向厉风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的光芒:“厉教练,你太有才了!怎么想到这种做法的啊!”

    厉风淡定地夹菜:“不是我的想法,这些菜式都是前人发明的,只不过能把它做得多像荤菜,就要看个人的烹饪技巧了。”

    肖芊芹赞口不绝:“那你也很厉害,我吃了这么久都没吃出来。”

    “那是你笨。”

    “……”

    厉风接着说:“你以后不要偷偷跑出去吃快餐,外面的菜油烟太重,不长胖才怪。”

    肖芊芹忙点头:“嗯嗯。”

    “想吃什么荤菜,基本上我都能用这种方式还原它的味道,所以以后你的一日三餐,都用我的食谱。”

    肖芊芹小鸡啄米:“好的好的。”

    “素食养身又环保,只要坚持几个月,你就能比现在瘦很多。如果能坚持更长时间的话,效果尤甚。”

    肖芊芹开心地点点头:“好,那我们以后每天都要在一起。”

    每天都要在一起……

    这句话太有歧义了。

    肖芊芹没有别的意思,却把厉风呛得脸红脖子粗。一块草菇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差点喘不过气来。

    半晌,他才艰难地将草菇咽进肚子里,筷子在碗底轻轻戳了几下,用低且沉闷的声音说:“又不是只有我会做斋菜……”

    *

    本以为吃完饭雨就该停了,没想到雨势竟越来越猛烈,还间或刮起狂风来。

    硕大的雨珠噼噼啪啪地砸在窗户上,像一道巨大的屏障阻隔了视线,往外面看,远处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

    肖芊芹拿着伞,艰难地推开门,没走几步就连人带伞的被吹了回来。

    老板特地上楼来提醒大家:“台风来了,红色预警,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今晚睡觉时切记把门窗关牢了,要不然明早起来房间就淹了。”

    照这么说的话,肖芊芹现在想回家比较困难了。

    厉风看了看时间,说:“你给你妈打个电话吧,今晚先在这住。”

    肖芊芹想想便同意了。

    厉风去找老板帮她加了一个床位的钱。

    民宿客栈条件有限,除了主人房之外,其他房间都是住5~10个人,男女混住,上下床。

    肖芊芹跟厉风住一个房间,除了他俩之外还有另外的三男两女,都是来h市旅游的,暂住在这。

    劳累了一天,厉风洗完澡后,往床上一躺,很快就睡着了。

    客栈的床板硬得硌人,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睡意。

    大半夜,睡得正香,他突然被人用力摇醒。

    睁开眼,一室友站在他头顶,皱着眉头一副苦大深仇的样子,向他投诉道:“大哥,睡我上铺那姐们是你朋友吧?大半夜的一直叽里呱啦地说梦话,还让不让人睡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去看日出呢!”

    厉风不耐地啐了一声,“那你找她去啊,跟我说有什么用!”

    “我怎么叫她都叫不醒啊,只能喊你出马了。”

    “……”

    “大哥,帮帮忙吧!我睡不着好着急啊!”

    厉风无语得要死

    为什么这种破事也要他管!

    他百般不情愿地坐起身,揉着惺忪睡眼,慢吞吞走到肖芊芹床边一看,才发现事情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肖芊芹似乎做噩梦了,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嘴里胡乱地说着梦话。

    “对不起,我错了,你别走!”

    “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乱说那些话了!”

    “呜呜呜呜,你骗我,你快点回来。”

    “别靠近我!走开!”

    厉风不免担心,伸手摇摇她,“肖千斤,醒醒。”

    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再用力摇,“肖千斤,醒一醒!”

    还是没有反应。

    “冷,好冷,好黑……”

    肖芊芹喃喃自语,身体紧紧地裹着厚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只蛹。

    厉风下意识地伸手去探她额头,顿时面色一沉,好烫。

    这次他用了最大的力气摇她,拍她的脸。

    她终于被叫醒,疲惫而缓慢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失去了平素的灵气光彩,泛着血红的细丝,两排睫毛不停地瑟瑟抖动着。

    不安,憔悴,恐惧,无措。所有负面的情绪聚焦在她的脸上,像极了那天她在山上被蛇吓到的状态。

    窗外白光一闪一闪,照得她毫无血色的脸更加惨白。

    厉风心头纠结着一丝难解的情绪,轻拍她的手背,“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他转身要去换衣服,肖芊芹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紧紧地拽着,“不,你别走,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我不让你走!”

    她目光急切,嘴里说着稀里糊涂的话,意识好像还停留在梦魇里。

    厉风不自觉地放轻缓语速:“我不走啊,我陪你去医院。”

    “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在这里等他!他说会回来的!”肖芊芹拼命摇头,像个失魂落魄的人偶,不知道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厉风微微蹙眉,语气也严厉起来,“肖芊芹,听话。”

    她睫毛眨了眨,眼眶泛红,小声啜泣道:“我听话啊,我一直都很听话啊,可是为什么他们都不肯多陪陪我。

    此时,房间里的大部分人都被吵醒,坐起身不耐地瞪着两个噪声源。

    厉风不想打扰他们,偏偏肖芊芹现在又意识不清,跟她讲理讲不通。

    他没辙了,只好拿出必杀技,哄道:“你乖一点,我明天给你做好吃的,什么都行。”

    如此一来,终于把肖芊芹摆平了,乖乖地下床跟他去医院。

    *

    深更半夜,还下着大雨,马路上几乎见不到车辆驶过,他们只能步行。

    肖芊芹浑身绵软无力,厉风不得不背着她走。她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差点把他压垮。

    厉风空不出手来拿伞,只好把伞柄交给肖芊芹。

    可她神志不清,抓着伞柄摇摇晃晃,根本没起什么作用,雨水一滴不漏地飘了进来,冰冷地怕打在厉风脸上。

    他一张脸湿得好像刚从游泳池里出来,衣服也全湿透了黏在身上,狼狈极了,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娘的。

    最烦的还是肖芊芹,一直趴在他耳边跟念紧箍咒似的唠叨个不停,尽扯些不着边际、乱七八糟的内容,听得他一个脑袋两个大,快要生无可恋了。

    偏偏她是为了给厉峥送饭才被淋了雨导致发烧,他还不能有怨言,只能认栽了。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厉风终于可以歇一歇。

    护士给肖芊芹打了两瓶吊针,她像吃了镇定药,情绪终于逐渐平复下来。

    厉风接了温开水,将两粒白色药丸递到她面前,“把药吃了。”

    肖芊芹接过纸杯,朝他笑笑。

    她面色苍白,略显虚弱,“我刚刚……可能被鬼上身了吧,说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话,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厉风在她身旁坐下,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事,我阳气重,可以帮你驱驱邪。”

    肖芊芹忍不住笑了,然后就着温水将药吞了。

    这退烧药或许也有些安眠的作用吧,她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晕沉沉,眼皮撑不住直打架。

    厉风看她满脸疲惫,也难得的善解人意:“你先睡吧,待会儿输完液了我再叫你。”

    “嗯……好。”她点点头,仰起脖子将头靠在椅背上,找个舒服点的姿势,很快就睡着了。

    凌晨三点,输液大厅里人迹寥寥,灯光明亮,安静得几乎能听到身旁人呼吸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

    厉风握拳掩在嘴边,干咳一声。

    几秒之后。

    伸出手,轻轻地、慢慢地将肖芊芹的头扳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

    忙碌了一整天,半梦半醒之间,肖芊芹才突然想起尤小安拜托她的事还没完成,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子。

    厉风被吓了一跳,发怔地盯着她,“怎么了?”

    “有件事情,忘了跟你说了。”

    “嗯?”

    肖芊芹挠挠头,扭捏道:“那个……巧克力,其实就是我送的啦。”

    “……”

    “之前的信也都是我送的。”

    厉风古怪地盯着她:“……你不是说不是你吗。”

    肖芊芹眼观鼻、鼻观心,现编现造:“暗恋这种事不是比较隐晦嘛,你那么直接的说出来,我当然不好意思承认啊。所以那天在电话里,一时紧张就撇清了。嗯……其实都是我送的。”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说起谎话来竟然能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这次为了尤小安真是豁出去了。

    要忏悔,一定要忏悔!

    悄无声息,有人的耳根子在微微的升温发烫,然而或许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厉风点点头,面不改色地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先睡吧。”

    肖芊芹有些诧异,不会吧,她还以为会遭到厉风的百般拷问呢,居然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

    厉风与她面面相觑,“傻看着我干嘛,你不困了?”

    怕他再起疑心,她忙点头说:“困困困,我现在就睡。”

    心里暗松了口气,然后脑袋一歪,果真很快就睡过去了。

    *第24章*

    转眼间寒假过去了一大半时间,陈言灵邀请肖芊芹抽空来她家玩,说是许久不见,尤甚挂念。

    两人约了星期六上午见面,肖芊芹出门前在镜子前换衣服时,意外地发现以前穿的t恤变宽了许多,袖口都空荡荡的。

    不知道是不是厉风的斋菜起效果了,她觉得自己下巴也尖了不少,能看出一道隐约的轮廓了。

    最近没称体重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瘦了,如果体重真的减轻了,得第一时间把这个喜讯分享给大功臣厉风。

    到了中央别墅区,有专程的电瓶车把她送到陈言灵家的别墅。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人影在雕金花铁大门前手舞足蹈地朝她打招呼,肖芊芹眯着眼睛没看清那人是谁,却能感受到他那股热烈欢迎的劲儿,就差没敲锣打鼓了。

    电瓶车在大门前缓缓停下,肖芊芹刚下车,旁边那个至少有一米七五的高个子就热情地扑了上来,抓住她的胳膊摇啊摇,“肖姐,你怎么这么久才到啊,我还以为你走丢了!”

    肖芊芹茫然,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你是?……我们认识吗?”

    男生将手指放在两边眼角处,将眼皮往上一推,扯出一双斜飞的丹凤眼来,“这样呢?”

    肖芊芹“喔”一声,马上认出来了,指着他大叫:“陈舜!”

    男生开怀大笑,点点头:“哈哈,是啊。”

    肖芊芹惊讶:“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眼前的这个陈舜,跟陈言灵一样拥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皮肤白白净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副邻家弟弟的打扮,浑身都散发出纯良无害的气息。哪里像当初那个穿着机车服、画着眼线,满怀恶意地在巷子里把她和厉风拦住的不良少年。

    “什么叫变成这个样子,我原本就是这样子的。”陈舜神秘兮兮地比出一个“嘘”的手势,低声道:“千万别跟我妈告状喔,我在家里是个乖乖仔,被她知道就惨了。”

    肖芊芹明白了,郑重点点头,“嗯,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反过来一想,难道今天陈舜的家长也在?

    她顿时有些紧张……

    陈舜推着她往别墅里走:“好了,快进去吧,我姐还在里面等你。”

    见到陈言灵后,姐弟俩的反应如出一辙,也是扑上来一个热情的熊抱,还好肖芊芹身强体壮,谁扑都扑不倒。

    两人拉着手聊了一会儿,接着陈言灵将她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我妈今天在家,你要不要见见她?”

    肖芊芹点点头,虽然心情紧张,但既然来了人家家里,自然免不了要跟长辈问声好,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原本以为陈言灵的母亲必定也是个花团锦簇、晔晔照人的豪门权妇,见到之后却有些意外。

    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简洁干练的ol通勤装,正皱着眉头坐在沙发里打电话,口气凛冽而锋利,俨然一个盛气凌人的女强人。

    虽然拥有令人赞叹的气场,但不可否认的是姿色平平,并非肖芊芹想象中那样珠光宝气的贵妇人。

    反观陈言灵和陈舜两姐弟却是样貌姣好,人中龙凤,或是继承了父辈的基因较多吧。

    跟陈言灵的母亲打过一声招呼后,见她似乎还有公事要办,肖芊芹和陈言灵便不再打扰,先离开了。

    出了房间后,肖芊芹稍稍松了口气,陈言灵见她一副如释重担的表情,不由好笑:“是不是觉得我妈很霸气?”

    “嗯,”肖芊芹点点头。

    陈言灵说:“她的名字更霸气,叫甄寰,声振寰宇的那个寰,所以我跟我弟偷偷给她取外号叫老佛爷。”

    肖芊芹笑了,“你妈那么年轻,叫老了。”

    原本以为见过了母亲,下一个就是去见父亲了,陈言灵却直接将她带到一楼娱乐厅里,叫上陈舜一起嗨皮地唱起歌来。

    肖芊芹随口问道:“你爸没在家吗?”

    陈言灵微微一怔。

    几秒之后才说:“我爸已经去世了。”

    肖芊芹也愣了一下,连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陈言灵扬起笑脸,并不介意:“没事啦,我一岁的时候他就因病去世了,我那么小还不懂事,也不知道什么叫伤心,现在长这么大就更不在意了。”

    陈舜也耸了耸肩,附和道:“那个时候我还在我妈肚子里呢,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见到过。”

    虽然姐弟俩口头上都说没关系,但提起已故之人,气氛难免还是有点沉重。

    中午,陈言灵有意留下肖芊芹一起吃饭,肖芊芹却自觉得很,谨记厉风说过的“以后一日三餐都要按他的食谱吃”,再三婉拒了陈言灵的盛情邀请。

    直到陈言灵强行将她拉进餐厅,

    面对满大桌的八珍玉食、佳肴美馔,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无不勾引人的食欲……

    肖芊芹发现自己的双脚好像被什么东西强力地固定在地上,走不动路了。

    同时,陈家的两位长辈也从楼上下来,陆续入座,微笑着邀请她一起用餐。

    肖芊芹开始劝服自己:节食固然重要,但盛情难却,总不好驳了长辈的面子吧。

    情况特殊,于是她决定,就……就破例一次!厉风一定能谅解她的!

    刚刚所说的两位长辈,一位是陈言灵姐弟俩的母亲,而另一位……

    则是陈言墨的母亲。

    肖芊芹目光紧盯着那位优雅的女士从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来,只觉美得令人忘记了呼吸。

    她一袭刺绣暗花的束腰旗袍,流苏披肩,裁剪得体,勾勒出玲珑曼妙的曲线,婷婷玉立的双腿在开叉间若隐若现,令人心神向往,挪不开视线。

    浓墨般的青丝被盘成古色古香的发髻,一绺鬓发缠绕在耳边,掩映着她艳美的面庞,似乎未施粉黛,却颜如舜华。

    肖芊芹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全身上下都美得无可挑剔,甚至于走路时的每一个步伐都是婀娜多姿、款步姗姗的。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女人的千种韵味、万种风情流露得无比自然,仿佛江南雨巷里最美的一道风景。

    时光如白驹过隙,而眼前的女人却像流年里的一束冷月白霜,岁月酿成的一抹暗香幽兰,经久不衰,依旧远逸雅致。

    后来肖芊芹得知,她有一个如诗如画的名字,华云裳,人如其名。

    面对那张美得动人心魄的脸,肖芊芹心底泛起轻轻的涟漪,仿佛似曾相识。

    不过她认为那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在她有限的人脉里,是绝对不可能认识这样上流社会的妇人的。

    陈言灵贴在她耳边悄声介绍道:“这是我婶婶,陈言墨的妈妈。”

    肖芊芹恍然,怪不得呢,能生出陈言墨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儿子。

    陈言灵又说:“她身上穿的这套旗袍是bellegod新推出的‘东方韵’系列,我妈设计的喔,美吗?”

    肖芊芹直点头附和,美。衣服美,人更美。

    等到华云裳走到眼前,肖芊芹连忙点头问好:“阿姨好,我是言灵的同学,今天来打扰你们了。”

    说实话,叫她阿姨,肖芊芹都觉得冒犯了人家。

    从来没见过如此貌如天仙的人,叫阿姨显老,叫姐姐不礼貌,不管用什么称谓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华云裳抿嘴对她微微一笑,温柔中不乏与生俱来的妩媚,“你好,我是言墨的妈妈,非常欢迎你。”

    明明嘴角带笑,却偏生让人觉得有种触不可及的距离感。

    肖芊芹再次将它归咎为是对方太美造成的。

    入座之后,肖芊芹恰巧就坐在她的对面,她眼尖的注意到,华云裳的右腕上戴着一截做工粗糙、看起来年月已久,甚至已经有点生锈的银镯子,与她的身份实在不符。

    大概对她来说有什么重要的留念意义吧,肖芊芹也没想太多。

    肖芊芹平常吃饭都大快朵颐,毫无吃相可言,这回或是受环境影响,两位长辈吃得优雅极了,半句话不说,就连陈言墨和陈舜也是这样,她就不得不克制了很多,像个斯文小姐般安安静静地用餐,注意不发出咀嚼的声音。

    吃到一半,陈言墨居然也下楼了,在餐桌边坐下来,让仆人给他添了一副碗筷。

    他向来一日三餐都闷在房间里独自解决,这次居然破天荒地要跟大家一起进餐,实属异常。

    华云裳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再看看对面的肖芊芹,面色平静。

    肖芊芹当然是笑容满面的。

    陈言灵也欢迎他的加入。

    只有陈舜做出一副倒胃口的表情,阴阳怪气地说:“哼,真不想跟这个讨厌鬼一起吃饭。”

    陈言墨眼帘低垂,视线停留在自己的餐盘上,寡淡的脸上没有一丝风波,权当没听见。

    饭后,甄寰和华云裳各回各的房间休息,彼此一句话都不说。

    肖芊芹敏感地察觉到,甄寰看着华云裳的眼神夹杂着一丝恨意,而华云裳似乎也不怎么待见甄寰,两人之间有无声的硝烟悄然升起。

    妯娌之间这是怎么了?

    像她们这种富贵人家,背后必定有很复杂的家族纠纷吧,既然是人家的私事,肖芊芹也不想太过了解。

    随后,陈舜邀请肖芊芹去他的房间一起玩,但她对游戏机什么的不是很感兴趣,玩到一半就悄悄溜了出来,去找陈言墨。

    轻敲房门三下,得到主人的同意后,她便大着胆子走进去了。

    陈言墨的房间干净而空旷,一眼望去尽是白花花的墙壁,除了几件基本的家具之外,就只剩下书柜和堆得满满的书了。

    一扇房门,隔绝出两个极端。

    一边极尽奢华,一边极尽虚无。

    就像他的性格一样了无痕迹。

    肖芊芹以为再次见到陈言墨,他必定又在看书,而等她走进房间后才发现,他……居然在逗老鼠。

    没想到他会有养小宠物的喜好,她有些惊讶。

    “它叫灰灰。”陈言墨手里托着一只银白色的小仓鼠,将一颗瓜子送到它嘴边,小仓鼠马上就接过来,两只小爪子抱在怀里,用力地嗑起来。

    肖芊芹顿觉有趣,走过去蹲下,也拿了一颗瓜子喂它,这次它倒没有马上咬开,而是塞进嘴里藏进来了。

    “哈,真好玩。”她伸手摸摸它的头,不敢太用力,“你怎么会养仓鼠啊?”

    陈言墨将灰灰放回它的笼子里,它轻车熟路地爬到自己的滚轮上坐着,好奇地左嗅嗅,右闻闻,然后就愉快地奔跑起来。

    “它跟我很像。”

    这算是对她刚才的问题的回答吗?

    肖芊芹不禁汗颜,“它跟你哪里像了?”

    一个是人,一个是鼠,怎么会像?别告诉我你们都爱嗑瓜子。

    陈言墨淡淡道:“我们都是独居动物。”

    “喔。”肖芊芹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那灰灰一直是一个人吗?哦不,一直是一只鼠吗?”

    “是的。”

    “它不会觉得孤独吗?”

    “不会,他一个人过得更舒服,如果有别的同类靠近,会咬。”

    陈言墨执意用人来定义灰灰。

    肖芊芹沉吟片刻,“可是……你毕竟不是仓鼠,你是人啊,人是需要朋友的。”

    陈言墨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无视了她的话,目光在灰灰身上游离,没有回答。

    “你不会孤独吗?”

    “……”

    肖芊芹想了想,说:“如果你不孤独的话,你就不会养灰灰陪你了,对不对?”

    “……”

    “既然你可以跟仓鼠做朋友,为什么人就不行呢?”

    “……”

    她抿了抿唇,又说:“你愿不愿意尝试一下跟我做朋友?”

    陈言墨沉默。

    几秒钟后,他缓慢地抬起头看她,语气认真:“我可以不咬你。”

    肖芊芹:“……”

    一个仆人轻轻地推开门走进来,“少爷,简医生来了,正在贵宾厅里候着呢。”

    陈言墨将灰灰的笼子收起来,站起身,“嗯,我现在就去。”

    肖芊芹看着他,不太确定地问:“你……生病了?”

    陈言墨否认:“没有。”

    “那怎么叫医生来了?”

    “定期检查身体罢了。”

    “喔。”肖芊芹放了心。

    她站起身,拍拍大腿,“既然你有事要做,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家了。”

    陈言墨没表态,清秀如竹的手指拨弄着窗台上的绿萝,过了一会儿才说:“等我十分钟,我送你出去。”

    肖芊芹微怔,随即笑着点点头,“好。”

    陈言墨跟着仆人出去了,肖芊芹则留在他的房间里,无聊地逗着灰灰玩。

    大概十几分钟后,陈言墨回来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脸色比刚刚苍白许多,肖芊芹上前问:“你怎么了?”

    他只是摇了摇头,云淡风轻:“没事。”

    陈言墨转身走出了房间:“走吧,我送你一程。”

    肖芊芹本想再问,见状也只好抬脚跟上。

    再次路过花园里那株光秃秃的桂花树时,肖芊芹不禁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唉,桂花虽然美,但也只有一个秋天,太短暂了。”

    陈言墨眉目平淡,并不像她那么伤春悲秋,“美是到处都有的,对于我们的眼睛,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

    “可以说人话吗?”

    “这是著名哲学家罗丹的名言,你不能否定他作为一个人类的存在。”

    “……”肖芊芹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陈言墨决定解释一下:“通俗点来说,我的意思是,四季桂现在还开花。”

    “但是四季桂不香。”

    “你以香气来判定一朵花美不美吗?”

    “……”

    肖芊芹选择闭嘴,终止这场没有什么意义的话题。

    眼皮底下突然蹿出一条细长的东西,她顿时吓得双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上。

    陈言墨将几乎瘫软的她扶起来,声音依旧不惊不吓,“怎么了?”

    肖芊芹脸色惨白,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我好像看见蛇了。”

    陈言墨往地下扫了一眼,很快找到了“罪魁祸首”,淡然地将它捡起来,“只是一条麻绳而已。”

    她不敢相信地睁开双眼,定睛一看。

    还真是条绳子……

    她自己吓自己了。

    虚惊一场,肖芊芹松了口气,擦擦头顶冷汗。

    陈言墨站在她旁边,神情惘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才说:“你很怕蛇。”

    不是疑问,而是经过分析后的陈述句。

    肖芊芹点头:“是的。”

    陈言墨猜测,“以前被蛇攻击过?”

    肖芊芹声音瓮瓮的:“嗯,不过没有致命。”

    “不用怕,这里是市区,不会有蛇。”

    陈言墨将麻绳丢进一旁的果皮箱里,两人继续往前走。

    话不投机,沉默了一阵子。

    陈言墨将她送到大门外,早有电瓶车在外等候,他跟她告了别,准备转身回去了。

    肖芊芹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陈言墨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那双清澈的双眸里风轻云净,目光坦然,声音也毫无起伏。

    肖芊芹张了张嘴,几秒后又颓然地闭上:“算了,没什么。”

    *第25章*

    直待电瓶车载着肖芊芹的身影渐渐行远,华云裳才从花园深处慢慢走出来,不声不响地站在陈言墨身后。

    “你最近似乎与这个女孩走得挺近。”

    他目光随着那辆电瓶车飘向远方,声音轻如薄云:“没有。”

    “不管有没有,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于别人太过亲近。”

    “我知道。”

    华云裳声音透出一股凉意:“想要自由,想交朋友,可以,但是要等你稳稳地坐上了博泰集团继承人的位置之后。”

    “嗯。”陈言墨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已经麻木。

    “所以以后离那个女孩远一点,既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你和我好。”

    陈燕顺从地垂下眼眸:“嗯。”

    华云裳艳美绝俗的脸庞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轻轻将陈言墨搂入怀中,温柔地抚摸他的后背,“乖儿,没有人比妈妈更爱你了,我又何尝不希望你能随心所欲地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是有得必有失,为了不让你爸失望,我们现在必须要忍受这些痛苦,坚持下去,妈妈也会永远陪着你的,好吗。”

    陈言墨的目光穿过她的肩膀,望向不远处的桂花树,怔怔地想着什么,久久不语。

    *

    回到房间后,华云裳立即打了通电话,“帮我查一查那个叫肖芊芹的女孩是什么身世背景,尽快。”

    刚放下电话,转过身,简扬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正站在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华云裳款款走到沙发边,对他做个“请坐”的手势,“言墨的状况怎么样?”

    “一切指标正常,按照我们的预想发展。等他的身体适应之后,我会加大用药剂量。”

    华云裳嘴角微弯,“好的,有劳简医生了。”

    “夫人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简扬察言观色,片刻才说:“有一件事,还需要夫人的帮忙。”

    华云裳心里有数,却故意装傻:“什么事?”

    明人不说暗话,况且简扬也不是沉得住气的人:“康瑞医院院长一职……”

    华云裳打断他的话,声音发凉:“简医生不要贪得无厌。”

    简扬似笑非笑:“夫人觉得我贪得无厌,可男人本不就该竿头日进、永不满足吗。夫人与我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这个关头不能提携我一把?”

    “哼,我没提携你?”华云裳蓦地冷笑,“要不是我,你是怎么从一个小小的助理升到科长这个位置的。”

    “我知道,华夫人的恩德我一直牢记在心。”

    “你先安安分分地做你的科长,院长不是那么容易相当就当的,你现在还太年轻了,没那个本事。”

    “博泰集团为我们医院提供最大的财力支持,而陈立旬又对你惟命是从,让谁当院长,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话音微顿,简扬嘴角泛起一丝诡谲的笑意,声音压低:“况且……华夫人可别忘了,我手中掌握着一个陈家多么重要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一旦散布出去,对夫人会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华夫人还是尽量满足我的要求吧”

    华云裳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翳。

    不要脸的东西,竟敢威胁我?

    她有种预感,这个简扬,若是不趁早除去,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心头大患。

    再开口时却又变得和颜悦色,“行了,这件事我会找人去办的,你等消息吧。”

    简扬也面带笑意:“这就对了,我先谢过华夫人了。”

    *

    出了中央别墅区,肖芊芹刚走不远,一辆摩托车突然从她身边飞驰而过,差点撞到她,在不远处的路口一个漂移,急转弯拐了回来,正好停在她面前。

    肖芊芹还以为遇见飞车党了,下意识地检查自己的包还在不在手上。

    她惊魂甫定,就见那人摘下头盔,是陈舜。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已经变了装,穿着黑色皮质机车服,肩膀上的铆钉感觉能戳死人。最要命的还是那夸张的眼线和高高耸起的白发,肖芊芹很不明白他干嘛要把自己搞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陈舜无比帅气地拍拍后座,冲她抛个媚眼,“上来。”

    肖芊芹抽抽嘴角,看不懂他的画风,“我要回家,没空看你耍酷。”

    “不是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购物中心。”

    肖芊芹不解:“我去购物中心干嘛啊?”

    陈舜脸上出现一丝扭捏的神情,好像不太好意思。

    过了一会儿才说:“杨玥要生日了,我不知道送她什么好,想叫你帮我做做参考。”

    喔,仙女姐姐啊……

    想起陈舜说过的她在他面前说的那些诋毁厉风的话,肖芊芹心里莫名泛起些酸胀的滋味。

    犹豫了半晌,她才说:“你叫你姐陪你吧,我也不太懂这些。”

    陈舜却已经走下车,不由分说就把她拉了过去,强行拿起一个头盔套在她的头上。

    “哎哎哎,别啊,我要回家的。”

    陈舜将她推上摩托车:“先陪我买礼物,等下送你回去。”

    一个小时后,陈舜就意识到叫肖芊芹为他做参谋是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肖芊芹的恋爱经验为零,大脑的构造也跟一般女人不太一样。

    要她来选,一个名牌包包,一顿火锅,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这样的参谋怎么可能会帮陈舜正确地选择一份能让杨玥心仪的礼物呢。

    于是,两人像无头苍蝇似的在购物中心里逛了大半圈,却还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最后,陈舜来到bellegod的专营店,选了全场最贵的一款限量版手袋。

    据导购员说,这款包包全国仅售10个,用它求婚的成功率比钻戒还高,陈舜一听,立马就欢天喜地地去刷卡了,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人傻钱多。

    肖芊芹不解:“这个牌子不是你家的吗,怎么你还要钱花钱买。”

    陈舜说:“那怎么能一样,不花钱就没有心意了。”

    肖芊芹看着他为了杨玥这样一掷千金,完全不心疼的样子,不由感慨:“你很喜欢杨玥啊?”

    “是啊。”

    “喜欢她哪点?”

    “人漂亮啊。”

    “嗯,我也觉得她长得很漂亮。”

    陈舜以为肖芊芹是羡慕了,立马拍拍胸脯很义气地说:“等你生日了,我也送你一个。”

    肖芊芹吓得眼睛瞪大,直摆手:“不要不要不要,我才不要。”

    陈舜将胳膊搭在肖芊芹肩膀上,哥俩好地往商场外走,“哎呀,别客气啦,我们都这么熟了。”

    肖芊芹瞪了她一眼:“我才没客气,真的不要!”

    地下停车场里,陈舜启动了摩托车,准备送她回家,肖芊芹却临时改变了主意,说想去花鸟市场一趟。

    陈舜当起尽职的老司机,很快将她送到目的地,肖芊芹说让他先回去,他却执意要跟在她后头逛一逛。

    肖芊芹找到一家有卖仓鼠的宠物店,问过店主之后,得知原来仓鼠也分很多种类,陈言墨养的那只是银狐,名字听起来很高级,身价居然只要十元,比想象中的便宜。

    于是她立即决定也买一只小银狐,带回家养起来。

    加上鼠笼、鼠粮、浴沙、垫砂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付款的时候居然花了八十多块,看来养它比买它要贵。

    陈舜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不过他天生对带毛的动物敏感,所以没有什么好感。肖芊芹一把仓鼠递到他面前,叫他也来摸一摸,他就像避瘟似的躲得远远的。

    “哎呀,你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养老鼠啊。”是个嫌弃的语气。

    肖芊芹被他逗笑,答道:“要跟陈言墨做朋友啊,如果合得来的话还可以考虑繁衍后代。”

    what?!

    跟?!

    陈言墨?!

    繁衍后代?!

    陈舜只觉被一道雷从头劈到尾,三观都颠覆了。

    原来陈言墨那小子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的原因就是,他有恋鼠癖??!!

    好变态!!!

    十分钟后,陈舜才了解清楚原委。

    好吧,原来是要买一只母仓鼠跟陈言墨的公仓鼠做朋友。

    是他想得太龌龊了。

    陈舜双手抱着胳膊,不爽地撅着嘴:“肖姐,怎么你老是跟我不喜欢的人交朋友啊。”

    “嗯?”肖芊芹正在专心逗仓鼠,没注意听他的话。

    陈舜愤愤不平地例举道:“厉风啊!陈言墨啊!”

    肖芊芹回头一看,“在哪?”

    “……”

    “算了,没什么。”

    欢喜地提着自己心仪的小仓鼠走出宠物店,肖芊芹边走边对他说:“厉风和陈言墨才不讨厌呢。”

    陈舜怔了一下,大声道:“原来我刚刚说的你听到了啊!”

    肖芊芹点点头,“还有啊,别人说的话你也别全部相信,说不定是真是假呢。”